你写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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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写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战斗英雄南野回乡》刊登以后,有朋友看到刊物,打电话来问:你写的是真的吗?真的假的?
他说,我看是真的吧。里边有很多引用文字,都排了仿宋体。
看他疑惑的样子,我赶紧得说明一下。
真的,真人真事。
全是真的。你看么,地名,人名,时间,事儿,没有假的。
我这些年写纪实性的散文,对于我来说,主要使用的是散文的叙事功能。叙述是文学叙述,内容则依据史实。有论家把这个叫做“史记体”,不管合适不合适,真实记录,这一点没有疑问。
具体到这个《乡村档案》系列,我要加倍强调:真人真事。
《乡村档案》是数年前的一个决定。我已经写了一些关于故乡我那个村子的一些人和事,那时,更多还属于街谈巷议,传说闲话,没有文献依据。前几年我发现了我们村子的档案,这简直让我大喜过望。以前所有的传说,所有的耳闻,在这里都找到了文字依据。由这些历史记录为线索,我又拽出了更长的线头,显影出更完整的的枝枝蔓蔓,一个乡村的过往,就更加清晰更加生动有趣。
乡村的档案,当然不像各级政府的档案那样正规,这是缺陷。可这个也好,它保存下了很多鲜活的叙述。有些证人证言,也像听故事一样。想起那些正规的档案文字,干巴枯瘦,八股文章,面目可憎,我先禁不住暗笑。我的乡亲才不管那些,想咋说就咋说。
我的文本,以档案为支撑。即使我的写作不成功,请关注,还有文献价值在。
有了档案,再去找乡亲们访谈,这活儿就好办多了。
南野的故事,在高头村传说很多。我主要是听表兄讲的。表兄识字,有见识,加上在村里当过几年支书,说起村里的事,头头是道。他也会描述,有细节。会说得有趣。这样的访谈对象,在村里太难遇上。
第二次回家再找表兄,遇上侄儿,侄儿说,他爸脑出血,有些失忆了。
我受了狠狠一击,当时就头发懵,手抖起来。
表兄的话很少了,侄儿在一旁,就叙说的多了。没想到,我这个侄儿像他爸,也是个能讲故事的。关于南野,他知道的也不少。那个《山西青年报》记者采写南野的报道,大部分就是听侄儿说的。他记得如此完整,南野和记者的问答,记者的感慨,一段一段能背。“当我们的汽车缓缓驶出高头村的时候——”,那些段落,都是他背下来的。
回到太原,连忙去找《山西青年报》,那一张1995年9月的。
和报社郑总编说好,我一个上午去见他。
出租车打到新南四条,那个胡同太窄了,下车几无容身之处,扶住车门,哐堂一关,拇指夹在车门里。汽车的车门呀,两道锁,司机说,车门要是关死,手指就断了。
鲜血流下来,胳膊一道红。扯了手绢包扎,很快洇透。郑总编紧急救护,层层创可贴,一边吩咐手下找报纸。这天,仿佛打了一手悲情牌,哀兵必胜。
下午赶往北京。第二天去医院,医生说,你这伤口应该缝几针。不过已经过了时间,就算了。口子多长几天吧。
看着结痂。又一天天蜕下来。右手拇指肚,留下了一条伤疤,两个公分多。
那张《山西青年报》没有找到。正总编说他继续找。渴望看那张报啊,要是有报纸,南野的战斗故事,肯定要丰富得多。
关于南野的报道,全靠侄儿的讲述。报纸引文,也全听他的。他背得那么流利,当然没有错。
南野的检查书,文章里那可是原文照搬,我将图片附在后面,大家对照。
随后再附一个斗倒地主婆白珍珠的工作报告,那是1964年四清,工作队发动群众的总结文件,很有点土改《暴风骤雨》的味道。下一篇,我要写到白珍珠。
再次声明,我写纪实文学,全是真人真事。尤其是《乡村档案》,以纪实为旨归。这个系列,价值全在写实。如果有编造,就没有意思了。
我不写小说。何时写小说了,我会告诉你,这回是假的。
南野摘帽时的评审表
1974年出狱戴帽,1979年全国地富分子摘帽。
1977年1月,南野检查书
白珍珠专政档案
白珍珠,1979年统一摘帽
1963年四清,斗争白珍珠,工作队所做总结,共10页,很详尽。
1964年6月,白珍珠检查。托人代笔。
1966年,白珍珠检查,那时家户没有像样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