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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多少有点底牌可以打，才不会完全落下风啊。早上的炸弹问题还没解决，听说由于搜索面积过大，还有13个炸弹安放点的炸弹没有被找到，虽然我们这里的已经找到了，你说，警局里会不会还有别的炸弹？”刘定强老成持重，劝住了司徒笑。

 

“应该不是，他说的是所有警察，如果是炸弹的话，警局里还有其余关押人员。”司徒笑看着小李，再想起自己家里的矿泉水，一个激灵：“难道是下毒？”

 

“下毒？要造成大规模伤亡，除了爆破，纵火，就是下毒，应该是这三点没跑了，可是他会下到什么地方呢？他一个法医，和我们接触的机会也不多啊？难道是放到通风系统里？不对，通风系统和炸掉整栋大楼效果是一样的，如果他的话里是将我们警察单独说出来，就应该是我们日常会接触到的地方。”

 

这时地上小李似乎恢复了一点神志，艰难开口：“水……水……”

 

刘定强道：“去给他打点水来，润润喉咙。”

 

水？楚大江！司徒笑一下就将二者联系起来：“我明白了！是饮水机！他们在桶装水里下毒了！杀掉楚大江，不仅仅是为了诬陷赵玉昆，也方便他们在桶装饮用水里做文章！”

 

“不需要杀掉楚大江吧？杀手在桶装水里做点小动作，谁能发现？”

 

“不，不不，我们用量很大，每个办公室都有一台饮水机，他不可能每个饮水桶都自己动手，他没那么多时间，而且他要控制警局里所有警察，就不能放那种喝一次就致命或是出现症状的毒药，他用的是慢性药物，类似于他们给连云用的三羟基二汀酐化甙，正常饮用并无毒副作用，一旦加入催化剂，在体内生成剧毒物质！我明白了，那个罐子里喷出来的就是催化剂，所以老李和法医鉴定室的另外两人产生了中毒反应！”

 

“你的意思是说？”

 

“他把毒药给外人，让别人下到纯净水桶里，再封装，想要做到不知不觉，送水站老板楚大江就不能干涉，加上楚大江和赵玉昆有所关联，他选择杀了楚大江，可以同时完成牵涉赵玉昆和往警局饮用水里下毒这两个步骤，别忘了，如果钱小轩死于杀人机械，那东西飞出窗外之后，我们在周围并未搜索到类似物体，也是有人取走了，刘一凡一个人分身乏术，他必须在外面有帮手。老李他们中的是什么毒，查出来没有？”

 

“刚到医院，还在检查中，医生根据经验判断，是毒覃样中毒反应，但他们的反应都太快了，几乎是闻到那种气体就产生了惊厥和昏迷，怀疑它作用于神经，类似于神经毒素，但是你和特警又没有中毒，特警不用我们警局的饮用水，或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毒素通过饮用水潜伏在体内，那气体是催化剂，普通人闻到并无异常，但对于喝了有毒纯净水的人来说，气体立刻变成神经毒气，如果是这样，那他还真的将警局的警察都算计了进去，如果通风系统里都是那种气体，岂不是我们所有人都会……”

 

司徒笑疑惑道：“可是他现在被隔离起来，身上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定时装置？我马上派人检查通风系统，或者，有什么能改变整个警局的通风系统？”

 

刘定强恍然道：“警铃！火警！自动灭火系统会打开喷头，会更改通风系统。马上去查。”

 

“我们还要搞清楚是什么毒，得通知局领导，疏散大楼里的警务人员，所有人都得疏散！”

 

“火警不会自动触发，他一定有什么装置可以触发火警！”刘定强和司徒笑分头行动，刘老师已经开始打电话通知各个科室的人，并让大家相互转达，警局通风系统可能被人放置了致命毒气，一旦火警发生，所有人必须用湿毛巾或其余织物捂住口鼻，接到通知的单位立刻撤离大楼。

 

而司徒笑则想到了，刘一凡说杀手的东西不能碰，他除了这些随身物品，还有他留下的电子产品！糟糕！王克生！

 

王克生可是警局的人才，他要是牺牲了这损失可就大了，现在电子警察人很少，高精尖的人才就更稀缺了！司徒笑立刻拨打了王克生的电话，同时朝电子信息技术部跑去！

 

接电话，接电话！司徒笑冲出房间，掠过走廊，三步并做两步跨上楼梯，跑了两层楼，王克生接起电话来：“喂，笑哥……”

 

“离开刘一凡的东西，会爆炸！”司徒笑大喊。

 

“我马上就要解开他的笔记本加密了呀！”

 

“离开！疏散你的同事！”

 

“咦？这是怎么回事？我靠！大家快躲开，要爆炸了！嘭——”手机里和楼道中同同时传来爆炸声，司徒笑赶到事发地点，闻到一股焦味从电子技术部飘散出来。

 

司徒笑在门口，看到一团黑烟兀自还没散开，他大喊着走了进去：“里面的人都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的？”

 

电子技术部的办公室里，几名电子警察东歪西倒的躲避着爆炸，过火面积仅限于放置电脑的办公桌和邻近的两张桌子以及电脑椅，火势稍大，但用衣物就可以扑灭。

 

王克生一脸黑灰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呛咳着吐出青烟，擦了擦镜片上的黑灰，王克生才看到司徒笑已经赶到，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还好，不是什么预装炸药。是黑客远程操控引发电池过载导致的爆炸，不过笔记本里面可能有助燃剂。”

 

看到王克生还能笑，司徒笑放下心来，但火警触发显然没法阻止了，预警装置已经闪烁着红灯报警了，司徒笑拿起灭火筒道：“没事就好，先撤！你们，都找毛巾或衣物打湿水捂住嘴和鼻子，用自来水，不要用饮用水，那水里有毒，它们和火警系统里的新风换气一接触就会致命！快走，马上走！”

 

几人一听，立刻先去卫生间接水，司徒笑将明火扑灭，但滚滚的浓烟遮住了视线，他离开房间在走廊里大声呼喊：“大家都赶快撤离，马上撤离，有人倒下了旁边的人帮忙扶一下，记住，一定要捂住口鼻！”

 

这时，整栋大楼都响起了撤离的广播通知，警务人员开始有条不紊的依序外撤，楼道里的喷头开始洒水灭火，新风系统开始抽吸烟雾，王克生等人捂住口鼻，招呼司徒笑一起走安全通道向楼下撤去。

 

司徒笑问：“是怎么引起爆炸的？”

 

王克生解释道：“是黑客，他们的电脑和我们国安局电脑一样，都装了防破解装置，我这边一开始解码，他的同伙就收到反馈，那家伙好厉害，避开了我的警示防火墙，直接远程操纵电脑超频，导致电池过热爆炸，幸亏笑哥你提醒我一声，我点开看了一下，否则爆炸了我还盯着电脑，多半躲不掉。”

 

这么说来，就算没有牙齿里的监听装置，刘一凡的同伙也知道他暴露了，司徒笑又和审讯室联系，得确保刘一凡不会趁乱逃走。

 

谁知道电话打过去，却得到一个糟糕的消息：“什么？刘一凡中毒了？他怎么中毒的？”

 

审讯室那边期期艾艾的回答：“你刚走，他说他要喝水，小范就给他倒了一杯水，后来不知怎么火警报警了，他就中毒了……再后来，我们才接到通知！”

 

该死，竟然连自己都不放过？这样都能被他钻了空子！那边又说：“黄警官已经检查过了，说他确实中毒了，再不抢救，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先把人抬出去再说，记住，一定不能松开他手脚上的刑具，防止他假装中毒逃走！”

 

来到警局外的空地上，几百名警察聚在一起，虽然撤离及时，但还是有十几名警察来不及找到过滤空气的湿布或是不慎吸入了带毒空气，都已倒下，正等待救援。

 

他们的症状都一样，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这些人里面，包括被刑具梱得死死的刘一凡。

 

另外还有四五十人，出现了轻重不一的恶心，眩晕等症状，抵达空地之后才稍微好转，但随时有可能反复加重。

 

大雨转小，但天边阴云涌动，其余地方还在下着。

 

司徒笑来到刘一凡身边，只见他完全丧失了神志，口歪鼻斜的不断往外喷着白沫，四肢过电一般，时不时就是一阵收缩抖动，雨点冲刷着他嘴角的白沫，令他看起来就像垂死的螃蟹。

 

“我们疏忽了，又被他抢先一步。”司徒笑言语中有些自责。

 

黄智轩安慰道：“放心，他的小命还是在我们手中，救还是不救也得看我们心情如何。”

 

黄智轩刚说完，刘定强找来：“医院那边来电话了，医生说，他们也没见过这种直接产生这么大神经系统反应的毒，他们试图对症治疗，但是效果很差，医生说，必须从下毒的人嘴里，问出毒药的成分，否则没办法进行医治。”

 

黄智轩愣住不说话了，现在就不是救不救刘一凡的问题了，搭上的可还有十几名警察，这其中有三名中层领导，以及肖堃副局长，另外那四五十名警察情况好转一会儿之后似乎又开始加重了，有人出现了呕吐，还有人腹痛。

 

程英带来了郭小川局长指示，必须让刘一凡清醒过来，问出毒药的成分和解毒的办法。

 

司徒笑找了个借口躲到一旁去联系艾司，但这一次，艾司也没有办法：“司徒大哥说的这种情况，很像是第三代神经毒气，师傅好像提起过，这应该还在各国的实验室里，技术还不成熟，如果不清楚毒剂的化学成分，我们也没办法啊，空气采样和水样有没有直接送实验室呢？”

 

“已经联系了防疫部门，我们自己的实验室也有对采样进行分析，但我们缺少专业的设备，现在都没结果，唉，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还在查，毒气的事情，在实验室结果出来之前，只能从刘一凡那里打开突破口呢。有人来了，司徒大哥，要小心。”

 

艾司挂断，司徒笑对这一结果十分失望，也很无奈，该死的，明明占据了上风，却还是有一种被对方牵着走的感觉，杀手，真的就这么厉害吗？

 

黄智轩看司徒笑有些失神的回来，知道他压力大，又安慰两句：“你不用把责任都扛到自己身上，他们可是杀手欸，你能抓到一个，而且这么及时就能想到他会用什么方法来威胁警局，大部分人都安全撤离出来了，这是大功啊！在智力上与杀手正面抗衡，还不落下风的，你是我朋友里的唯一一个。”

 

“你这算是安慰还是挖苦我啊？”

 

“这是称赞你啊。司徒，你面前这个抽抽的人，不是以前你抓捕的那些黑道混混，也不是那些什么很能打的打手，他是一个从小就在非人道的残酷训练中，存活下来的杀人机器。虽然他是自己用计中毒求死，但是你能活捉到他，还能在他一系列后续手段中将大多数人安全的带离危险区域，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们是普通人，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不会在婴儿时期就被测试各种神经反应，去观察判断，认知，好奇度，不会被用曲线记录你的心智成长波动值，不会在刚刚会爬，会坐，会站，会跑，会跳时，就开始接受残酷的体能训练，各种训练贯穿他们的整个成长期，他们从不被当做人来对待，他们只是一群有着人类外形的杀戮机械。在他们的生存环境下，达不到要求的就会被淘汰，你懂的。”

 

司徒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黄智轩拍拍司徒笑的肩：“总之，不要以寻常人的标准来看待这群人，以我十几年的工作经验总结，杀手这种东西，他们就不是人，是一群怪物，那些王牌间谍，好歹还是从特种兵或普通人里招募的，这些杀手，啧啧……”

 

黄智轩一面评说，一面大摇其头。

 

滴嘟——滴嘟——，救护车赶到警局外，黄智轩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是跟着这家伙去医院？还是继续参与炸弹排爆的指挥？还在另外找地方办公，研究708案的一些细节？还是帮你们的英姐找回女儿？还是参与雷霆行动？我发现你好忙啊！”

 

司徒笑暗自分析，恩恩那边有艾司，雷霆行动是上级的大布局，现在参与进去未必有什么作用，还要磨合，排爆由防爆科专家负责，708案的话，突破口还是在刘一凡身上，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走，上车，跟着他们去医院。”

 

救护车来了五辆，运力有限，只能装中毒警员和医护人员，司徒笑和黄智轩开着自己的小qq跟在救护车后面。黄智轩见周围没人了，这才问道：“对了，那个艾司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问刘老师，他好像不知道啊？”

 

“你觉得他是什么人呢？”司徒笑反问。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这么妖孽的小子，刘一凡算厉害了吧，藏在你们警局大半年没被发现，可要我说，我觉得和艾司那小子比起来，这刘一凡还不够看的。刘一凡是杀手欸，那艾司他……”

 

“你不是说，只有杀手才能对付杀手吗？”

 

“喂，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艾司也是……”

 

“这就说来话长了，小心！”司徒笑猛打方向，前方的救护车忽然开始乱窜，横向一辆重型卡车顶入救护车队，将救护车和警车拦腰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