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去过农村时，看多了摄影师们的作品，以为所有的农村小朋友都是一张挂着鼻涕的干皮小黑脸。后来发现，并不是所有农村的小朋友都是那样脏兮兮的，也并不是所有农村小朋友都瞪着一双无辜呆滞的大眼睛。农村并不是与外界隔绝的原始部落，99%的农村也有水有电、有广播电视、有手机信号。

在双泉乡，大多数的小朋友，即使衣服上很多补丁，即使放学回家路上弄得一身新泥，但每天早上都穿得干干净净上学来。小女孩们都用朴素的橡皮筋把小辫儿扎得紧紧的，那复杂的麻花辫居然是她们自己对着镜子扎的。而年龄大些的女孩，那些小学高年级和初中的学生，也会跟着电视或者亲戚家的手机学唱流行歌曲，抄些美好的歌词，甚至自己编出对应的舞蹈。小男孩儿虽然比较不讲究个人卫生，但打完球也会像偶像剧里的男生一样捧一把自来水刷地浇在脸上。

我也去过西北的农村，那里的自来水并不是特别充足，但小女孩儿们也都很注意自己的仪表，有时候结伴去附近一条小溪里洗头。西北的教学资源比重庆差一些，有些村级教师不会说普通话，所以小朋友们的普通话并不是特别好，但他们也会学电视里的人说话，还和我讨论琼瑶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

小朋友们从来没去过动物园，但他们交给我的画里，除了农村里常见的猪牛羊，还有大象、有狮子。他们说，在书本里见过，在电视里见过，在老师的画笔下见过。他们见我拿相机拍照觉得很新奇，当我把相机给他们，他们虽然常手抖，但也为我拍过很美的照片。

小朋友的眼睛都扑闪扑闪的，乡村的小朋友领略过更多自然的色彩，眼睛更加机灵敏锐。路边的小花，蹦跳的小虫，统统逃不过他们的法眼。即使没有彩色画笔，他们也能画出彩色的图画：用铅笔画在画上标注出红黄蓝。

乡村的小朋友，拥有和所有小朋友一样阳光的笑容。那并不悲情的模样，更加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