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带着我教的五年级学生去山上玩儿，一路上大家毫无顾忌地谈天说地。有个小男孩儿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经常看见学校的初中生在楼道里亲嘴。我当时一惊，严肃地告诉他：早恋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每每回想起这个孩子的话，“亲嘴”这两个字就像打了加粗标记。说真的，这个词能让我感觉到他的天真，他没有用“接吻”之类的词，因为在他眼中，那纯粹就是一个动作或者一个状态。但越是简单的动作，越是容易效仿。这些小学的孩子们甚至会悄悄告诉我班里谁和谁“亲嘴”了，不管是八卦的游戏还是事实，这个动作以及产生的效应，在孩子们脑海中都是有副作用的。

总能在乡上遇到一小撮这样的男孩儿：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抽着烟，穿着或紧身或拖地的衣裤，有的甚至烫着非主流的爆炸头。他们中不少人有手机，经常在路上公放着响亮的流行歌曲。如果不是认识的人告诉我，我根本不会想到他们是乡中心校的初中生，可上学放学时也不见他们背正常书包，偶尔夹一本书在腋下，过一会儿他就边走边丢着玩儿。

之前还访谈过一个九零后的女孩，她已然是一个三岁孩子的妈妈。初中还没毕业就主动辍学，只因不喜欢读书，然后出去打工。和她聊天的过程中，见她掏出一根烟抽着，于是很震惊地问她，是不是打工时学会的抽烟？她淡然一笑，说：初中的时候就会抽了。

有一天，班里两个小男生打闹着玩儿，我听见他们嘴里冒出了几句脏话，算是很脏很脏的那种。我立即喝住，问他们是从哪里学的。小男孩告诉我是从初中的哥哥那里学来的，让我更加痛心的是他那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后来经他指认，我了解到他哥哥就是那群抽烟的形似小混混的初中生中的一个。然后我问，你哥哥怎么会抽烟？他说，跟爸爸学的。我一声叹息，看着那群初中生，再看看我教的这些孩子，难道前者就是后者的未来？我不愿意这成为事实，可我短时间的努力，又能改变多少？我感到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