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原创】分类：情感

忆！那株破损的红玫瑰

文*图/和平鸽

    时光飞逝，往事沉浮，像女人的皮鞋声，铿锵有力却渐渐消失在匆匆的步途中，却更像乡间山路上的马铃声，划破每个曙晨、暮蔼，虽然岁月冲刷，而至今仍回荡于幽深的山谷中。走在车来车往喧嚣无比的大街上，我的思绪又飞回了从前，继而忆起自己已经到了那条曾经来过，怜惜过而又得以慰藉过的十字街。

    记得那年时值初春，正是暮霭四合的时分。赶上这黄昏时分到街上来透透气。天边仿佛倒了一只墨水瓶，渐渐弥漫开一片幽幽的夜色来。但被灯火点缀的街上，却显得光彩照人。

    “卖花，卖花喽——”

    一个女孩站在商城入口处，向走过她面前的一对对靓女帅男推销手中的鲜花。

    在喧嚣的都市噪音中，这叫卖声显得很是无力，像坠入水中的一块石子，还没来得及激出涟漪，便被湍急的漩涡吞噬得不留一丝痕迹了。

    没有人在她的面前停下脚步，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因为，在雍容与华贵面前，这女孩儿太不起眼了，岂止是不起眼，而且带几分寒酸。短短的裤简未能没其脚背，一看便知没穿袜子，湿漉的布鞋上弄上了零星的泥土。拿着花的手紧挨着身子，不知是为了驱赶初春的寒意，还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焦虑与窘迫？

    终于，一对青年男女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站在不远处等人的我心头竟为之一动，暗暗企盼交易成功。尽管我知道，无论她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还是外地进京的打工妹，这笔交易都无助于改变她的生活境地，但我却希望她由此能得到一份好心情。说我只是希望，是因为当时我没带钱，哪怕是一元、一角。否则，我会是她第一个开张的顾客。

    “你这花怎么卖？”男青年大大咧咧地从少女手中抽出一枝红玫瑰，用手随意拨弄着花瓣。

    “这是红玫瑰。代表着友谊和爱情，买一枝吧，送给你的女朋友。”

    “话稠了不是？不怕闪了舌头！嘁！”男青年见少女一时语塞，很是得意，脸上的“青春痘”在灯光的映照下也亮了起来，“我问你，多少钱一枝？”

    “５块。”少女轻声回答。

   “５块？”男青年很夸张地叫了一声，把花扔给少女：“你别把我吓着！”说着，拉起女友边走边说：“跟她穷逗逗闷子。要送我也得送你一束进口的玫瑰呀！这破花哪配得上你呀，哈哈……”

    少女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玫瑰，心痛地轻轻吹去沾在上面的尘土，可是，两片花瓣就要脱落了，怎样精心抚弄，也无法复原了。她无奈地把这枝玫瑰插进花束，眼波中流淌出一缕哀怨。

    我没有想到，事情竟演绎出这样的结局。我真想走过去告诉那一对青年男女：野蛮并不等于潇洒，粗俗与风度无缘，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又怎么会珍惜人生中的至真至爱之情？无论什么花儿，在那位男青年的手里都会被亵渎啊！此刻，我只希望这位卖花女能容忍住心灵上的伤害。

    这时，又一对青年男女站在了卖花少女面前。

   “小姐，请给我拿一枝红玫瑰。”

    少女挑了一枝丰腴而又鲜艳的递给男青年。

   “不，我要那一枝。”女青年或许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她一指那枝花瓣已然破损的红玫瑰。少女有些惊愕，又有些感激。她略一迟疑，抽出了那枝花递给女青年。

   男青年笑了，笑容如月光一样明澈：“它的花瓣快掉了，你喜欢？”

   “喜欢，”女青年把红玫瑰举到鼻子下，快乐地嗅着，然后，她挽住男青年的胳膊，有些娇嗔地说，“只要是你送的，我就喜欢！”

   “这枝花只收２元钱吧！”少女真诚地表示。

   “不！”一张崭新的五元钱被塞入少女手中，男青年坚持付足款，挽起女友走了，走之前，他们留给了少女一个灿烂的微笑和一句由衷的感激：“谢谢你的红玫瑰！”

    我看见，卖花少女的脸上绽开了幸福的微笑，她挺直了腰，叫卖声也欢快起来，犹如一支动人的小夜曲，融入虽有杂音，但仍动人的都市交响乐中——

“卖花，卖花喽……”  

【图片选自网络 边框小草创作 感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