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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邵阳日报》发《还是别忘》

(2022-09-02 11:13:18)

还是别忘

刘诚龙

抗战之初,曾有高调派与低调派。么子叫高调?就是主战的;低调的便是主降的?我可没这么说。如一些新进士所说,唱高调的,未必是爱国的,由此推论,唱低调的,未必也是爱国的。爱国与不爱国,有时还真不能以高调与低调来分。比如胡适,最先是“低调俱乐部”人员,唱低调的——什么是低调俱乐部?且容百度剽窃一下:1932一二八”事变后,周佛海在南京西流湾8号建造了一幢花园洋房,花坊下华堂华彩地建了大地下室。七七事变后,全面抗战始,顾祝同、朱绍良、梅思平、陶希圣、胡适、陈布雷、陈立夫、张君劢等人,常来此躲避空袭。外间战火纷飞,里面香烟缭绕,吞云吐雾不忘吞词吐句,讨论时局,预测战局,测的结局是:不战苟生,战是找死,不战或不胜,战必大败这是什么组织?给沙龙式组织起好名,是胡适拿手戏,胡公便给这个花园式洋房里的这个非正式的组织起了非正式名字,叫低调俱乐部

这名称起得质量几何?鄙人心痒痒,跃跃欲试也想作胡公分分钟之一字师:俱乐部改为俱苦部,或更贴时局。人民亡战火,铁蹄踏江山,乐从何来?我以为改得好,其实好个屁:人家在花园式洋房里,抽抽烟,聊聊天,喝喝茶,忧忧国,乐兮乐兮复奚疑?还是胡公水平高,叫低调俱乐部,更贴切。

其时有位叫邹季异者,经里名字有点不传(真个位卑),不晓得邹兄是高调派还是低调派,推想来,也许高调低调都不是,是悲调派——这个词也不准确,要更准确给邹兄定位,可叫愤调派。依据呢?且不说依据,单说邹兄说史。

邹兄说的是甲午海战史,他用了论史新武器,即比较史论。甲午海战与民国抗战,同异何在?邹兄从战斗精神、物质发展、政治实态、军事装备、国内治安及国民教育等等,一一比对,得出结论却是悲观的:“天兵打仗,凡界遭殃,吾民早已不堪其苦,此又未见比甲午时期高明之处。”

邹公论甲午海战与民国抗战之经济:“除却比以前多了几条马路,几座洋楼(确实,比如低调俱乐部花园式洋楼,就是比甲午时期多出来的)”而外,“实在无任何惊人的进展”;邹公说,甚或:“经济的落后,比甲午时期更明显。”此说非愤青愤言,大清GDP曾占世界经济三分之一呢,比当今美国所占份额还大,民国时期对世界经济贡献更大么?

邹兄论民国教育,或是愤青言(纵我不这么说,公知定然如此认为):大学教育,经费短绌,教授面有菜色(不是说民国教授蛮滋润呐),“到处兼课,既失‘士’与‘儒’的身份,且又有大乞丐气象。”乞丐气象?邹公指的是跑课题?还是说是跑老板顶层楼搞讲座?“神圣的教育能不破产?能不视为逐鹿谋食的工具?这又是不能比甲午时期更乐观的一点。”

战争是全方位之对决,却唯军事最重,军事又如何?“水里的潜艇还是与甲午时期一样等于零,海上的军舰大部分还是甲午时期的老船,军人的枪炮一半还是甲午时期的破家伙。”战争,军事最重,军事又决定于甚?决定于政治也。邹公是民国人,对民国政治何体验?(体验非观感,后来身非民国者,观感很好呢):“民国以来,督军与督军战,督办与督办争,以致主席、司令、委员之类,可以说是截至‘九一八事变’的前夕,甚而至于最近的现在,仍在勾心斗角,捣乱火并。”

读邹兄比较史论,我的心充满惆怅不为那弯弯的月亮”,只为那民国之高老庄(居高位之老爷们所居地),还唱著甲午前的歌谣。这状态蛮好啊,正好符合有大v所倡呼的“忘记过去”。都是记得旧模样哒,老破车照旧开,老军舰照旧摇,老板楼照旧晃,老爷烟照旧抽,老爷们照旧在“勾心斗角,捣乱火并”——都是“记着”之模式嘛,怎么说进入“忘记过去”状态呢?

您有所不知,这般模样,确乎是什么都是记住如旧,但甲午到民国,有一件大事,“主席、司令、委员”之类给忘了,那就是甲午海战。天朝大国曾被人打得多惨,打得多疼?打得趴地上满地血,满地牙;打残了,被踏上一脚,再被人呸一声“东亚病夫”,如此惨痛,好像当时也有人刻苦铭心嚷嚷喊疼,不忘国耻的口号喊得山响,励精图治的标语刷得满版,似乎真要撸起袖子干一场。

干了吗?经济是除了增几栋“低调俱乐部”洋楼外,按邹兄所说是无甚进展;军事上呢,“甲午海战所犯的一切毛病(如割据自雄、缺乏实干和牺牲精神)……没有把这些毛病医治干净”(民国人沈伯展语);尤其是老爷们,伤疤没好忘了疼,身上还打着绑带,却唱着后庭花,搂着交际花,打麻将去了,听京剧去了——金瓯缺,菊花残,慈禧太后京剧听得入迷。说起慈禧太后啊,她忘性是最大的。她也曾有过最是仓皇辞庙日,狼狈如丧家犬往废都奔,而一日胡汉三又回来了,她便忘了甲午,忘了圆明园被火烧,拿着海军军费在颐和园耍子,如用心处有,是“勾心斗角”,与“司令、委员们”一是乱捣糨糊,一是捣乱火并。

果然是“忘记过去”。这般忘记过去,自非新进所谓之“忘记过去”,新进意思是,不要记着与日本的旧账。顺便说句,大V不是一切都要叫人忘记过去,中国历史的苦难,千万不能忘记。说得真对。忘记过去,苦日子多半会重来。现在问题是,甲子年不能忘记,甲午年何搞又叫人忘记呢?内凶给国民造成的苦难,不可或忘,外寇给人民造成的苦难,何搞非得叫人忘记呢?难解——大V理论,一般是难解的。

外寇给国民造成的苦难,不用大v嚷,大人与大v同,不让忘也自忘。甲午之役,是在十九世纪末叶,沈阳之变,却在二十世纪的初期,相隔差不多四十年的时间。一个甲子都没有,胡汉三又来了。甲午年给中华造成灾难者,又是他,再来给中华造了深重深深重的空前之劫。史学家翦伯赞痛哭道,“五十年的时间飞速地过去了,假如我们不是又在与日本帝国主义作战,谁会想到一八九五春天的紧急?”正因为我们忘记了一八九五年春天的紧急,故而有一九三七年夏天的紧急。忘记了过去,有无未来?八年抗战的现实是没有静好岁月了的。忘了记,不长劲,有亏吃——忘记了过去,过去又重来了。

V叫我们忘记过去,若没领取美元与日元来说这话,可能的是基于对公理的信任。如今不是强权世界,而是公理通行,一国对另一国不会动辄动武了。对不对啊,民国史家可能比我们看得清楚:“国际间尚强权而不重公理,此为历史上明告我之事实。”此为历史上明告我之事实,还是现实明告我的事实?嗯,或真不一样了,历史上,或是东餐叉子吃人肉,现实上,或已变为西餐叉子吃人肉了。

你别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枪杆子里面也出公理,在过去这是不遮拦的,现在呢?可能有点云遮雾罩了:是公理里面出枪杆子,还是枪杆子里面出公理?不管是公理里面出枪杆子,还是枪杆子里面出公理,有一点还是不要忘:公理与枪杆子多纠缠着,难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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