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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虚:《蛊毒》番外——建兴十年(一)

(2008-05-19 11:45:00)
标签:

杂谈

这是若虚的《蛊毒》的番外系列。

我发现我有严重的《蛊毒》情结。每次看这部小说都看得眼睛发直。赞叹啊赞叹。

一、本番外与《蛊毒》原本有很大出入;二、本番外不是做历史研究,仅仅是小说。

送给潇涵

没有什么不会失去,除了时间,而时间也在记忆中流逝,所以我们从不曾真正拥有。

                                                             ——题记

雪停了。

白茫茫的霰雾像被撕裂的纱布一样徐徐拉开,渐渐露出一两束并不耀眼的阳光,劲哀的朔风时时吹拂,将那好不容易刺穿雪雾的阳光挡了回去,依旧留了满天无垠的灰淡。

这一冬,成都连着下了几次大雪,让偌大的蜀宫犹如被棉布覆盖,地面蓄积着厚厚的白雪,纵然中宫内侍日日打扫,仍不能完全清扫干净,而据太史令参酌天象说明日还有小雪,过了上元节才见得晴天。

雪虽暂时歇了,而风却刺骨寒冷,宫闱内除了宿卫侍从顶着寒风矗立如青松外,其余人众都缩在房里烤火,恨不得拿两床棉被裹个严实。

刘禅在榻上迟钝的转了转脖子,听着风吹得白纱窗咝咝响动,像是谁在拉扯绷紧的弹簧,室内的宫女宦官都屏息而立,炭火在精巧的青铜炉中滋滋地跳跃,在异样的安静里,他许久都没有说话,似乎在冥想什么,又似乎根本没有想什么,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而已。

“父皇,我要那个!”倚在他膝盖上的女孩儿扯了扯父亲的衣袖。

刘禅回过神来,低头瞧见女儿锦城绯红的脸颊,他轻轻一笑,“你要什么?”

锦城伸手指了出去,“那个,那个圆的!”她刚交三岁,容貌秀雅得像晨起的嫩苗,很肖刘禅小时候,眉心贴了粉红花萼,越发显得娇巧可人。

刘禅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原来是摆在一方案几上的金色绣球,他笑问道:“是要那个?”

锦城重重地点头,刘禅微微向左右示意,右近一个宫人欠身捧了绣球过来,锦城双手搂住,登时开颜笑了起来。

那绣球不过巴掌大小,纯金打造,外部镂空雕凿,中间却凿空了,上部镶着紫玉悬钮,下部垂一束朱红流苏,在手上晃一晃,丁丁作响,原来里中暗嵌了一枚铜铃当,而从外看去竟毫不露痕迹。

“这孩子就好新奇,一个绣球也欢喜成这样!”张皇后在旁边摇摇头。

刘禅溺爱地一笑,“小孩嘛,总是天真纯然的。”

锦城来回地拨动绣球,听那丁丁之声不绝于耳,欢快地仰头攀住刘禅的胳膊,“父皇,我,我要,”她认真地说,“送给瞻哥哥!”

刘禅有些愣了,旋而又是一笑,“好啊,晚上瞻哥哥来宫里,你亲自拿去送给他!”

“他为什么要来?”锦城眨眨眼睛。

“因为明天是上元节,皇奶奶要在宫里宴请瞻哥哥的母亲,所以,瞻哥哥也会来的。”刘禅说得不算明白,倒也不指望女儿能听懂。

锦城当然不明白,她对那繁复的宫闱礼节并不上心,她只记得自己关心的细节,既然父亲那么说了,她自然是开心的,一面玩绣球,一面口里叽叽咕咕,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丁当的清越声音犹如细细的风,在皮肤上缓慢游动,水一样渗到了血液里,刘禅又发起了呆,窗外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呼扯着像是要把整扇窗户吹个七零八落。

锦城若隐若现的微笑像张开翅膀的羽毛,洁白的,初生的,刹那的错觉中,刘禅甚至以为时光倏忽倒流,那倚靠在自己膝上的女儿改变了面容,而自己也不过是个未知事的孩子,发傻一样地仰望夜空,满目之间都是星光辉映。

“阿斗……”他在心底默默叫自己的小名,却似用另一种不属于他的声音。

只是很快的,面容和声音都模糊了,漫漶了,不过是刹那虚幻的感觉,并且连感觉也是空的,一如飘在天上的一阵风。

坐在他身侧的张皇后暗暗打量了皇帝一眼,心底悄悄叹了一声,这个蜀汉王朝的统治者缩在一团阴影里,像被揉进池塘里的一团烂棉花,他近来越发地沉默寡言,平日里话少得可怜,问十句答一句,像是声带被缝死了。

去年晚秋,蜀汉收兵汉中,霎时朝堂上风起云涌,数日之内,便发生了重臣卸任的大事,之后,朝中再没传出兴兵北伐的消息,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便若那锦江水般缓缓流淌,不曾狂躁汹涌,也不曾干涸枯萎,只有这个皇帝一日复一日地沉默下去。

宫门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片刻,一个影子停在了门口,却不忙跨过门槛,先自在外面顿顿脚,似乎在蹭掉鞋底的雪泥,半晌,蹬地声渐渐消停,那人才控背躬腰磨了进来,未进皇帝待的暖阁,已在门口跪下来。

皇帝呆滞的眼神起了一点波澜,对那人瞧了瞧,“黄皓,什么事?”

黄皓今年二十都不到,个头又小又瘦,扎在人堆里几乎能把他淹没了,偏生长着一张讨喜的脸,见谁都乐呵呵的欢愉模样,也难怪皇帝会特旨除他为中宫尚书令,惹了宫里好一干人的艳羡。

黄皓恭恭敬敬地伏地道:“奴才刚才为编史官开启内宫上谕库藏,如今差事办完,特来向陛下复命!”

若不是黄皓提醒,刘禅早忘了这茬,他微一点头,“办好了就行,你且起来!”

黄皓缓缓起身,仍交手回道:“禀陛下,谯太史还让奴才代言,两朝上谕诏书虽齐,但少臣下奏章疏表,他请陛下示下,是否能酌情下发。”

刘禅皱皱眉头,“少谁的?”

“别的倒也齐全,就是丞相的少了许多,谯太史说,自建兴元年始,丞相开府行事,自在府第办理朝政,一应书函咨文都不存在宫中,所以,谯太史恳请陛下降旨,可否让丞相挪出可咨公布的政务军情行文,以备录入史册!”黄皓背书似的,口齿极其清晰,不仅复述还带了谯周的口气。

刘禅沉了脸,“谯允南怎么如此麻烦,让他编史就是了,他三天两头地要这样要那样,尚书台、御史台、宗正司,哪个署衙不被他叨扰过,宫里的书馆库藏也频频打开,如今又要朕去开丞相府的书房,他真是得寸进尺!”

黄皓没言声,听皇帝发完了牢骚才缓缓地说:“奴才也那么想来着,可谯太史刚才说了,因丞相不仅是首辅重臣,更是季汉梁柱,缺了他,这史就没法编了,便如同锦屏山垮了一半,山还是山,可到底不是那座山。”

刘禅渐渐听出些异样的味道,他轻轻抚摸着锦城的头发,脸上带了一丝浅浅的古怪笑意,“是么,他编史还编出这些心得?”

他睨着黄皓,没表情地笑道:“你常去给编史馆送文策书函,可知道他们的史书写到哪里了,写成什么样子了?”

黄皓道:“这个……奴才着实不晓得,陛下想来知道,谯太史编史断不肯为旁人道,他一向秉承落笔成史,此后即一字不改,不到全史成本不给他人瞧上一眼,他说史书是给后人看的,纵使权贵也不可令他更改褒贬,不过嘛,”他转了话锋,“奴才私底下听史官议论,听说已写至本朝,谯太史封得严实,他是汇总评述的,只怕连诸位史官也不知他对先朝和本朝下了怎样的判语。”

“好个史官风骨,刚烈得很呢!”刘禅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朕自然知道他这些怪规矩,不过朕现在偏想看一看,朕就不信了,他还真想当司马迁!”

他向黄皓招招手,“你过来!”

黄皓趋身走进刘禅,皇帝阴了笑脸,嘀咕着不知在黄皓耳边说了什么,说得末了,森森地笑出了声音,只是那笑声变了味道,听来有几分刺耳,仿佛乌鸦扫过树枝的翅膀声。

乒!躁动的狂风撞得窗纱凹了一个大洞,那忽然的响声惊得正捧着绣球自得其乐的锦城双手一抖,绣球滴溜溜滚了下去,她抬头想向父亲求助,却看见父亲沉沉的一张脸,仿佛垂在天上的浓重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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