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无声
(2018-08-18 15:5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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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
分类: 散文 |
野地里的植物全枯死了,从葳蕤茂盛,翠绿盎然,变成了褐色的、黄褐色的干瘪的硬硬的草秆,毫无生气的横陈在那里。苞米秸秆被硬生生从根部砍断,上部分被庄稼人收拾走了,当了柴禾,只留下光秃秃的一截长长的根竖立在雪地中。许多枯死的植物被雪覆盖在野地里,来年或许会被犁铧翻进泥土里。不由地感慨“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那些在春天里被春风唤醒的植物,开始萌芽,不可遏抑地钻出地面,在贫瘠的土地上,顽强地生长,只需要很少的一点阳光、水,便能牢牢扎根于泥土中,生机蓬勃,却在秋天为严霜所致,打蔫枯黄而灭。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啊。在庄稼人拉起的田边木栅栏上,有一些缠绕其上的细细长长的藤蔓,早已枯死了,它的尽头,是一些细小的灯笼状的球形草籽,干瘪了,在秸秆和木桩的高处,零星地散落着。茂密处,那些细小的藤蔓,居然密密匝匝毫无头绪地缠绕在一起,风干后,变成了一张薄薄的干草的网,可见那时生长得有多旺盛。我在猜想,那些球星草籽是不是秋天野地里的喇叭花或是灯笼花之类的的花结的果呢?秋天的野地里,常见一些紫红色或是蓝色的喇叭花什么的,如果庄稼人疏于莳弄,借助长长的蔓,它会极快地攀越上苞米秸秆的梢上,还有果树的树梢,在那里搔首弄姿,招蜂引蝶,滴滴叭叭吹喇叭。花儿开完了,就结了草籽,草籽里有它的果实,在冬天里枯萎成一个干瘪的样子,有的草籽被觅食的鸟儿啄食了,有的草籽时间久了会被风吹落,待到来年掉在土地里再发芽生长。是不是这样啊。只是在想,那灯笼花和喇叭花还有那些不知名的野花盛开的时候,默默无闻,很不起眼,是不是只有野地里的风嗅过它的花香,只有野地里的风听过它的浅唱低吟,也只有野地里的风与它娓娓细语、相互倾述呢?
雪并不算大,却覆盖了整个原野。旷野之寂寞,天地之莽苍,任我逍遥。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儿。年轻的时候,冬天约好了夜里相亲,不想,傍晚时分,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可谓“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那雪铺天盖地,雪势骤然。北风卷着雪花狂舞,上下飘摇,弥漫于天地间。最要命的,寒风肆虐,那迎面扑打而来的雪花,像一股尾随不去的雪的队伍,瞄准你的脸颊,任你低头缩脖子都难以躲避,开始脸上是凉、疼的感觉,继而有些发麻了。雪花实在太密了,打得眼睛都睁不开,嘴巴、鼻子都冻得通红。两个人在漫天大雪的街头,踩着厚厚的埋没及脚踝处的大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因为雪大,并无车辙、人影,平展展的厚厚的一层雪。在雪地里,实在冻得受不了了,才带姑娘回到了上班的屋里烤炉子。那天晚上,雪真的大啊,尤其,西北风吹着,真的冻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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