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1.2  星期三

    从小至今，我唯有一样对自己顶没有信心。小时候，羡慕电影明星的英俊潇洒；长大后，自己也是立地三尺的男子汉了，却常常怀疑自己的长相仅是一般，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潇洒不起来。我曾仔细照过镜子，寻找自己的可爱之处，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怀疑自己的长相一般，有时不敢主动向姑娘求爱，这也算是原因之一吧。尽管早已感觉到，似有姑娘在向我悄悄表达她的爱慕，而且，很明显是因为外表的缘故，但我总是怀疑，我具备男子汉的气概吗？可我们本就素不相识呀。

    这些日子，宿舍里的小刘对我说：“看见阿灰就看见你媳妇了。”小于说：“阿灰的对象一准也是水灵灵的。”不觉心动，听了心里受用。然而，仅凭自己的外表，可能吗？

    唉，吾与城北徐公比美，孰美？

              88.11.8  星期二

    本来，我还是要下决心忘掉吕燕。

    老毛有天趁我不在，翻开了我的日记。而我的日记，正写着有关我对她的一些事，偏偏老毛对这些事都熟悉。现在，可以说，这个秘密对老毛已不成为秘密了。但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老是追问我同她到底怎么回事，我总是一笑了之，从不对他提起。其实，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些天，我看老毛一直瞪大眼睛向旁边张望，不放过任何一个姑娘。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一准是在寻找吕燕。幸好，这几天吕燕不在食堂吃饭。同时，我也感到蹊跷，为什么，吕燕有时好多日不见一面，而有时，常见到她？

    昨天，同老毛到号称“回炉铁”的陆铁新家中玩。看些照片，老毛极是眼尖，从中很快剔出三张有吕燕的照片，放在一起对照。吕燕穿着粉红色的短袖套衫，裙子，高腰袜子，三站照片均笑。我同老毛分析看，这女的站立没有姿势，而且，面相显得苍老。另外，我还没有注意到，不知道老毛说得有没有道理，她的一对乳房向外向下耷拉（我看是向下）。老毛讲，没有被男人摸过的乳房，是挺着向上的，被男人摸过的乳房向外向下耷拉。老毛断定说，她顶少是被人摸过，可能就不是纯洁的。老毛谈了多年的恋爱，肯定摸过对象的小奶，俨然情场老手，他的话不由得我不信。我的心为之沉重下来，我说，我想要个“纯洁”的。但我又不相信老毛的话。我清楚，吕燕的身材并不是太好的，且有些纤弱，可能是因为发育的缘故，并不能证明她被人摸过，而且，她的年龄还少呢。

    因为“乳房问题”的干扰，再加上原先对她不满足的原因，以至于我对她的印象每况愈下。理智早就对我说，忘掉她吧，她不可能属于你这样的人，可情感却没有让我放弃她。这次，我动摇了，再加上我对她的一些理解，我决定忘记她。昨天晚上，我陪老毛到传达室打电话，从窗上看到她赶着车子回来，她可能回家吃饭，我一转身，视而不见。第二次，因为电话没有打通，我们又去打电话，看见她同孙晓娜携手进来。我始终弄不通她怎么认识孙晓娜的，为什么又同她那么熟。奇怪！

    好几天，没有见到吕燕去食堂吃饭。我似乎感觉到什么，比仿说，我哪里得罪了她，自己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我搞不通，她有小脾气吗？有一点，我自以为观察得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那就是她很有心计。这一点，我有些惶恐。如果真有那么一回事的话，岂不对我加以严加控制？同时，我也觉到，自己在暗地别劲，有啥了不起，最好你真要不露面，我挺得住。

    今天厂里分葱，我想吕燕肯定回家送葱了。晚上楼上并没有灯，我到食堂不久，吕燕也去了。她为什么没有走？我们吃饭回去的时候，刚到传达室，她也从楼前转过来。最后一个问题实在让我绞尽脑汁：这些日子，吕燕和孙晓娜不再在一起，而是单独的，什么缘故呢？再者，我想去找孙晓娜，——孙晓娜——这或许是一条不错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