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他老婆看得紧,不让他天天晚上出来打麻将。驴一连气打了好多个电话,老鼠都不接。好容易哪天晚上“出洞”了,驴便骂他说:“你奶奶个腿!我打你电话,你指什么不接?最后还挂啦?”
牛话语不多,却是个怪话篓子,蹦出个一句半句笑死人,他故意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问老鼠说:“是你妈妈不让你出来呀?”
大家“哄”地笑了。老鼠使劲憋住笑,吓唬着要去打牛。我们都起哄说,是“老鼠他妈妈”晚上特性急,缠着老鼠嗲嗲叫床,老鼠晚上在家里完任务“交公粮”,分身无术,不得已才捞不着出门,看看,人都累瘦了。老鼠气得全骂,这些王八蛋子。
老鼠好多天不见影。晚上又开始麻将决斗。那天,不知咋地,我运气特差,像洪水泛滥决口的堤坝,挡是挡不住了,又像是患了病毒性疟疾拉痢疾,一泄千里,还像是小鬼急着催命,想熬到天明都难以为继,反正,说什么都不赖,就一个字:输,真正黑瞎子掉井——熊到底了。夜里靠靠十一点不到,兜里的大洋输个净光,看看时间还早,一门心思想捞回来,对他们说:“等着,我上去拿钱。”我一转身,驴便在那里美得直叫唤,说:“哈哈!狗上楼开保险柜去啦。弟兄们,使劲赢他!”小贾高兴得站起身来,两手挥在空中,有节奏地摇摆,嘴里“呀!呀!”地喊得起劲,在地上又蹦又跳。猫临上厕所还不忘嘱咐我几句,说:“狗,你开开保险柜,一下多拿点,别一趟一趟的跑上跑下,影响你老婆睡觉。”我一声不吭,“噌噌”跑楼上,“吱呀”开开门,一看老婆屋里灯还亮着,她还在看电视剧,没睡着。也不管她,皮鞋也不脱了换下来,闷着头大步走到放钱的桌子前,“巴嘎”一声捅开钥匙打开抽屉,——老婆在屋里看得清楚,故意明知故问,大声说:“上来干什么?又输啦?快不干啦!”我有个习惯,打麻将的流动资金早早的就把“子弹”备好,没有特殊情况绰绰有余,不多拿也不少拿,出现意外情况输光了,在家里,我会上来开抽屉拿钱。老婆早已心知肚明,看见我开抽屉,就知道我一准又是输钱啦,便要大声喊我停下来。可我哪里能听进去老婆的话呢,只感觉烦,还故作轻松地对她说:“输啦,没什么,谁还能天天赢?再拿两个钱。你快睡觉吧。”老婆常了知道这时说也没用,便不再言语。我急匆匆地拿了钱,赶紧又奔麻将桌去了。猫有时会问:“狗,你这回拿了多少钱?”驴在一旁阴笑,没有不高兴的,都希望我输。废话,谁希望别人赢,都希望自己赢。下半夜一两点钟的时间,又输光了。这次,我才悻悻地站起身子说:“不干了,今晚背晦,又输光了。统共输了一千七八百动物币。”他们三人则欢喜地在哪里清点战利品。
第二天我午休还未醒,驴进门便站那里用足气力大声嘶叫,说:“狗!狗!快下来输钱!哈哈,这就开始屠戮狗啦,叫你得瑟个不轻......”我下来一看,一行四五个人,都面带笑容,齐刷刷站那儿等我,这个时间点畜牲们来得这么集中,不常见。我一看连老鼠都来了,眨巴眨巴眼睛笑着问他说:“老鼠,你妈怎么舍得让你出来啦?”老鼠笑着回答说:“你阿姨让我来拿钱。听说你点挺背不是,使劲输。”小贾乐得把脸扭一边张开大嘴笑。驴解释说:“是我打电话给老鼠啦,告诉他狗点特背,老鼠一听马上赶来了。狗,今天你准备输多少钱?”我狠狠地瞅驴两眼,自信地说:“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谁输谁赢还不定准呢!来,赶紧坐下,今天我杀死你们,每人最少要你们一巴掌。”他们都不信,说:“吹牛不上税。就你那个小破点,不行啦,今咯还得往外掏昨晚上那个数,你等着瞧吧......”“狗不服气,今天非杀他个屁滚尿流!再叫他嘴硬。”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纷纷扰扰,大有不扒了狗皮誓不罢休的滋味,好狗架不住一群狼,气得我哭笑不得,一人难辨众人口,只得唉叹说:“唉,逢上了这些饿皮虱子,简直没治,我算服了。”结果怎么样呢?我还特意悄悄备了双份的“子弹”,怕打到半折再去开抽屉老婆大光其火,可以说有备而来,伸手撸胳膊准备大战一番。可是出乎意料地,靠靠吃晚饭还有一个多钟点,也就是说总共三个来小时,结果又是一个出师不利,折戟沉沙,打到最后,弹尽粮绝,全军覆没。
一天一宿,整整输了叁仟伍佰元动物币。加上前几天输的,几天的功夫五千块钱没了,像刮风一样悄无声息刮没了。惨啦!还不敢走漏风声,让老婆知道,偷偷的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快输掉裤子的滋味,欲哭无泪。那几天,心里一直感觉空荡荡的失落感,说不上来的懊悔、压抑,甚至想把麻将戒了,金盆洗手。输钱的巨大阴影像一块黑色的云翳一直笼罩着自己,难以自拔,沉闷的如同心头堵了块铁疙瘩,连喘气都十分沉重。赢钱时的那种兴奋、狂妄荡然无存,输钱时赌徒悲观绝望的矛盾心理淋漓尽致表现出来。有这种感觉,输家输钱输得快,往回赢赢得慢,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也不一定行,何时能捞回我这五千多块钱的本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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