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一段时间风平浪静,我以为羊羊和“二”真的改邪归正了,也有可能加上猫三人玩扑克去了,管他干什么去啦,都与我没有干系。那时人还是要顾及脸面的,除此之外,也落得耳根清净。
有天下午,猫、羊羊和“二”一起来找我,我就知道没别的事,“三差一”。猫和“二”都嘿嘿笑,不说什么。羊羊抿着厚嘴唇笑一会,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搔搔头,说:“狗,弄两把?”我故意瞪他一眼,不给他好气说:“弄什么弄?弄个鸭巴子!不弄!”羊羊低声下气声调和婉地解释说:“好长时间没弄两下啦,弄两把耍耍也行啊。你看,猫和‘二’都来啦,就等着你啦。”背后不知道,当面羊羊还是比较尊重我的,从不顶撞,要求我做什么,有点像年幼无知的弟弟耐着性子急躁躁地哀求哥哥,生怕哥哥不同意。我故意摇摇头说:“谁说的,他们来了就得弄?不弄!”“对啊,就差你这块‘狗肉’啦,哈哈哈......”羊羊未及说完,忍不住便哈哈大笑起来,前俯后仰的,有些做作。他一般不跟我开玩笑,说服不了我,便故意逗我。“二”眼里也释放出笑意,对我说:“就是,你看都到齐啦,就差你了,你也好意思。”猫在旁边激将羊羊说:“我看你今天能说服狗,叫你痒痒得慌。妈妈的,今天从上午就开始打电话到处找我,总共也不止打了二十几个电话,就好像他家打电话不花钱的滋味,有两个钱小腚就蹀躞没有二两沉,我算叫他骚忧得草鸡的慌!......”猫一边脸对着我说,诉说自己的无辜,一边用黑眼球瞟着羊羊,黑噜他,对着羊羊撇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骂他们一声死猫懒狗。然后,装出一副郑重其事的神色,转身对羊羊说:“我不是不让你再打麻将啦,你怎么又痒痒啦?这就叫赌博的爪子,养汉的侉子!”我继续低头问羊羊说:“你是不是晚上在家里让你媳妇理索得不轻,小鸭巴打不起精劲神站不起来了,偷着往外跑?”“二”和猫在一旁“咯咯”地笑,羊羊笑喷了,把头一扭,说:“悄悄的,快夹着你的臭腚!还我小鸭巴怎么啦,该你什么是!再不让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成什么体统......”他在骂我,把嘴改成了腚,咬人不露齿。猫不饶他,神秘兮兮地问羊羊说:“羊羊,你告诉狗道,你和你媳妇一晚上干几回?哈哈哈......”羊羊红着脸,一脸不愿搭理的样子,呵斥猫说:“这个更流氓,夹腚!”他怕再继续说下去,赶忙改变话题说:“打不打麻将啦?打不打麻将啦?赶紧说!少鸡巴啰嗦!”无奈之间,他两手把骨关节搓得“嘎嘣嘎嘣”作响。我们三个都笑翻了天,还管他。
其实,我也不是个好东西,说归说,闹归闹,一逗引我就有这个痒痒心,刚才只不过是戏弄戏弄羊羊而已。最后,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等着我,我不是那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装逼的人,都是一丘之貉,立马同意,一拍即合。但我有个条件:每人最少持动物币一千,大打一场,否则不伺候。我想拿拿把子,难为住几个,没想到羊羊鄙夷地看看我,“噌”地从兜里掏出一沓子钱,全是新锃锃连号的像是刚从银行提出来的新钞,左手卡腰拿捏住,右手顺着齐索钞票头大拇指轻轻一理索,发出“哗啦哗啦”清脆悦耳柔韧十足的声响,十分诱人。羊羊拿钞票在我眼前一晃,说:“穷鸡子架,谁没有钱,就你没有钱!你看看这是什么?你猜猜这些总共有多少钱,猜中了都给你,猜不中你给我这么些,怎么样?穷鸡子架,成天不是嫌弃张子弹不足,就是嫌乎李化瓦了,就你好!今天叫你看看这是什么家什!”我有些诧异,当即问他说:“你哪来这么多的钞票,是不是又拿人家的货款?”我的意思,羊羊嫌乎我成天价瞧不起他,故意拿别人的钱在我面前显摆,没裤子穿——拉别人的褥单盖自己的光腚屁股。羊羊今天神气十足,斥责我说:“穷鸡子架,货不货款该你什么是!有钱打麻将你管得着?不行!今天你也得亮亮‘骚’,还怕你化瓦了呢,又好说啦,猫,跟你那里再拿五百给我,输完了就不干啦,明天给你钱。”羊羊在怪模怪样地学我说话的腔调,讽刺加挖苦。的确,哪天点背了,口袋里装的钱全输光了,也是常有的事,一发狠,再借钱,不输了了不算完事。
“好好,算你小娘养的有种!哪,‘二’呢?”羊羊呛得我无以应答,再没蛋屁放。我开始轮着挨个询问下一个对象。“二”不待言语,眼睛盯着我看,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从后屁股兜里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右手握住钞票屁股,钞票头“扑打扑打”地摔打在左手掌上,厚厚的一沓,像电影里的某个蒙太奇镜头,无声地在向对手示威。我感觉惊讶,惊愕之间万分想不通,问他们说:“今天怎么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个个的,都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教人搞不明白。”羊羊洋洋得意地制止“二”,不让“二”说话,他在那里牛一把逼一把地胡吹乱嗙,说:“‘二’,不用对狗说!这才几个钱?告诉你吧,狗,我们有的是钱!”我表示不信服,给他竖个杆子叫他往上爬,讽刺他说:“你们家开银行吗?”“开银行干嘛,我们家不开银行!——我们家有印钞机还不行?狗,你看你小眼瞎觑的,还瞧不起我和‘二’,实话对你说吧,我们比你和猫都有钱,你们那两个钱叫钱么?那是擦腚的纸!我们家的钱刚印出来的,潮湿还不干呢,都放家院子里用叉子挑着晒呢,要多少有多少......”“二”在一旁“咯咯咯”地笑得更欢了。我乜斜着眼看着羊羊,虽不清楚他这钱的来历,但明白无误他把牛皮吹破了天,揶揄他说:“耶,这回小子牛翻筋斗,还真牛逼起来了哈!”羊羊神气活现一番,实在装不下去啦,连他自己都咧开厚嘴唇,哈哈大笑起来。猫在一边就不爱听,想窝囊他几句,对羊羊说:“行啦行啦,操你个活奶奶的,你就不稀在这牛一把逼一把的吧!”羊羊笑够了,忽然板起脸来唬猫说:“怎么啦,就是比你有钱!你不服?穷鸡子架!你先说你服不服?不服我弄死你!”猫服软,连连点头说:“哈哈,哈哈,我服,我服......”
羊羊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对我说:“怎么样?狗,弄吧?”那意思都验过子弹啦,万事俱备,还等什么。“行——!弄——!”我畅快地大声说。谁也不用装逼,都想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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