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打得熟稔了,摸起来不必翻过来看牌,用手指抄在下面一摸,立刻便知会是张什么牌,不奇怪,这叫熟能生巧。世上的各行各业都是巧手如云,高手辈出。凡是高手,都离不开勤奋苦练,潜心揣摩,打麻将也无外乎其外。往往见某人停牌后,郑重地摸起一张牌来,顺势用中指或拇指顺溜摸到底,正是自己要的那张牌,那份激动和兴奋自不必言语,他那只摸了牌还停在半空的手会做一个漂亮的招牌式的动作,在空中猛地用力一挥,就像伟人接见游行示威的群众那般昂然挥臂,在身前右侧划一个小小的弧圈,然后“砰然”砸在麻将桌上,糊了!也有稳沉自得的人,头别向脑后,抓起一张牌来,手停滞在空中,很缓很缓地如蜗牛行走般摸牌,严格说倒更像是在品味咂摸,心中早在思考琢磨如何处置手中这张牌......还见到几个麻将打得绝的,抓起一副牌立马全部放倒,抓牌、理牌全是在暗中进行,毋庸眼瞅着麻将倒来倒去,旁观者走漏不了丝毫风声,也不知其所云云,这算是高手啦,全凭记忆力强。我甚至觉得,这样的人应当去学奥数或去造导弹,坐在吞咽吐雾的麻将桌前有屈才之嫌,好铁打了钉、好男当了兵,且不乏表演显摆之能事,不就是打几把麻将嘛。
辛劳智慧的麻将人,还为麻将牌起了好多生动有趣的名字,饶是亲切好玩。比仿说吧,万子条子统子起始三张牌即一万一条一统,我们分别叫它作“万一”、“幺鸡”“太阳”,“万一”是一万的倒装句,一条画的好像一只鸡,一统画的圆圆的红圈子像个太阳,取其象形名字十分贴切。万子牌呢倒没什么说辞,显得古板呆滞,还是条子牌和统子牌有戏。“四条”呢我们叫它“道轨”,它四条杠杠分两组整齐排列,很像火车的铁轨,“五条”在“四条”的基础上中间多了一条红杠,我们形象地称它“红心菜”,“三统”是三个圆圈一字斜形排列,我们叫它“斜眼”,“七统”的组形是四个横排的圆圈加三个斜排的圆圈,我们管它叫“歪把子机枪”,“九统”是九个圆圈排得牌上满满的,我们叫它“一铺大炕”。下面还有几个不十分文雅的名字,这里也想介绍一下,感觉好像是和尚念歪了经。“八条”的图形是两个英文字母“M”前头相对,起先大家都很时尚地称呼它“埃姆埃姆”,后来有人暧昧地称它“腚对腚”;“八统”是八个黑圆圈整齐地排成两队,有叫它“猪奶子”的,有叫它“黑驴”的,盖因老母猪的奶子也是两排,发挥想象看起来又像一头小黑驴。
在所有的麻将牌当中,有一张名气最大且名声最响亮的最大牌,虽然它的作用同其它麻将牌一样,毫无二致,也不享受丝毫的特权,但它却如一颗璀璨的明星一般大放异彩!它的蹿红与当今社会人们思想解放追求进步不无关联,也倍受推崇。“二统”的图形是两颗红圈圈并列,开始大家文雅地称它“眼镜”,可这些年不行了,众人不依不饶,一致认为它应当具有一个与时俱进光辉灿烂的名字,现在基本上无人称它“眼镜”了,“二统”重新有了一个性感十足魅力无敌的名字——“二奶”!不知道别人的感受怎样,我却是十分钟情“二奶”,手上摸到一颗“二奶”,心里不能说“噗通噗通”的乱跳,却总是有种异样的令人浮想联翩的感觉,社会的“二奶”已经遍地开花俯拾皆是,什么时候啊,咱的“二奶”也能像麻将里的“二奶”一样,多情多义随叫随到悄悄地伴在我的身旁呢?一种美好的期冀不断地鼓荡着我那颗骚动的心,让我有许多美好的遐想,——每当动物们将要打出一张牌,在那里大声阴腔怪调喊“二奶!”的时候,我的心就莫名的一颤一颤的......
大家常在一起玩,嘻嘻哈哈的熟悉了,都纷纷提议:“不行!如今这社会‘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号不发家’,我们都要有个外号,看琢磨一下给每个人对付一个.....哈哈!”一群无厘头就在那里浑想浑起。只有一个人的外号不是我们起的,人家那是在单位上班那阵子,不知哪个有才人给他掂量了一个诨名“猫”,叫了好多年,不熟悉他的人还以为他真的姓“毛”呢,熟悉他的人如果不是在隆重的场合统统都称呼他为“猫”,猫长猫短的,猫可是唯一一个从单位“戴帽”下来的人。以前,有不熟悉情况的外地人到本单位办理业务,问办公室里的人:“请问,谁负责这块业务?”办公室里的人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找后面的毛科长。”这人到了后院,看见一堆人站在那里,忙上前询问打听,说:“请问,哪位是毛科长?我找他办点业务。”众人一齐指着其中的一位,异口同声地回答他说:“这位就是。”这人赶紧上去紧紧地握住猫的手,不啻是地下党找到了组织,连声说:“毛科长,你好!你好!可找到您了,我是某某单位的,我们经理派我来找您......”众人哄堂大笑,这人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逗得猫自己都嘿嘿笑声不迭。
话说有天中午,我和猫在外面吃完饭喝完酒正往后走,驴打来电话,问猫道:“猫,你和谁在一起?”猫借着酒劲,嘻嘻嘻的调戏驴说:“你猜呢?”怪我在后面嘴贱,加上喝了二两猫尿,冲着猫的手机大声喊:“死猫烂狗!”猫的脑子转弯快,马上有了,对着手机大呼小叫:“驴,他自己说的死猫烂狗,就叫他‘狗’!哈哈....”很不幸,狗的名字便落在了在下的头上。我们这里还有个体态较胖的家伙,话语不是很多,人又老实,大家从动物名称中给他选,一下子给他选中了“牛”,感觉神态体型都蛮像默默耕耘的牛,最后牛的外号一致认为非他莫属,也算是实至名归吧。老鼠这个外号是怎么个由来法,倒是给它忘了,我们一叫他老鼠,他就哇哇的骂人,其实老鼠为人很不错,人也长得不错,安排他个老鼠身上或许多少感到些冤屈,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嘛,不过叫就叫了,也无人替他更改。驴开始没有外号,他这人的毛病打麻将赢了有说有笑,输了就拎腚扫风,捅气冒烟,一会嚎獠这个,一会嚎獠那个,再不就摔麻将,老鼠总结驴的脾气说:“他这人哪,简直就是个驴脾气,混账东西!对!就叫他‘驴’,一点也不冤枉他!”大家“哗”地笑开了,拍手叫妙,名如其人,一致通过。驴当时就红了脸,也不狡辩,幽幽的说:“妈的,在家老婆也叫我驴......”这下可把大家笑破了肚皮,正是英雄所见略同,大家这个一嘴的那个一舌的窝囊他,说:“养护驴多少年,还能不知道驴脾气?”“谁叫驴都可惜了,安他身上一点都不辜废,叫驴叫对了。”“驴!哈哈哈......”
后面叫“骡子”的,倒不是因为人家不生育或是什么物种杂配,只是因为姓罗或者名字里有个乐字,就手给他了。还有个叫“小驴”的是驴给安排的。再有两个一个叫“羊羊”,一个叫“二”,说起来,这么多的外号都是以动物命名的,唯独“二”不是。论究起来,能归纳于“二”之行列的,如果不是真心实意称呼“二哥”“二嫂”“二爹”“排行老二”什么的,其他的总是不太好,罗列起来有“很二”“弄在二上来了”“二逼”“二傻”“二彪”“二百五”,现在还添了新名词“二奶”,我们当地有“大彪二百五”的说辞,意即憨、傻、不够聪明伶俐,属贬义词,同上文的解释如出一辙,有些许雷同吧。
下面的故事动物们将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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