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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屈膝,上上下下!”欧尼斯特痛苦地发着牢骚。“如此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这难道还不让人抓狂吗?”
吉米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哥哥后边,懒得回话。他们正在去基督教青年会(基督教青年会是一个具有基督教性质的社会服务团体,也是一个国际性的组织,其英文名称为“Young Men’s ChristianAssociation”,简称“YMCA”。译者注)的路上。在这1891年的寒冬十二月,冷得简直让人无法说话。再说,欧尼斯特也只是又一次在抱怨他的体育课程罢了。
http://s11/mw690/001QgNdtgy6EJpZSXX47a“橄榄球,”欧尼斯特继续说着,“是去上课的好理由,棒球也是如此。但是当体育场冻结成冰并覆盖着厚厚白雪的时候,你还能做什么?只能困在体育馆里,傻乎乎地抬着哑铃。念着一、二,一、二!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很多时候,吉米都为他的哥哥感到骄傲。他们的父亲去世时,欧尼斯特只有18岁,而从那时起,欧尼斯特就努力地工作,从而能够照顾整个家庭。他在他们家乡的一个职业学校,即马萨诸塞州的斯普林菲尔德市国际基督青年会职业学校上学,期望通过学习将来能够成为一名基督青年教会的导师,而他现在学习的这门体育课程是必修课。几个星期以来,欧尼斯特他们除了体能训练和健美体操之外,无事可做。体育课程很无聊,以至于欧尼斯特厌恶不已。而可怜的吉米则非常厌烦听到他哥哥的抱怨声。
“我不是唯一一个讨厌这课程的人。”欧尼斯特还在继续说,“在这个班里,我们是成年人,不是什么小孩子。如果再没有任何改变的话,大家都快要—”他突然停住了抱怨,原来他们已经进到了体育馆。吉米脱下大衣和围巾,很高兴终于能远离刺骨寒风。他环顾四周,这座体育馆有着高高的窗户和厚实的墙壁,好似一座森严的堡垒,大约在地面十英尺上方有一座狭窄的平台环绕着整个房间。沿着体育馆的墙壁则摆放着成排的哑铃和粗大的木质球棒。欧尼斯特身后拖着吉米,穿过体育馆来到一位长着络腮胡子的高个子男人面前,那位男子在指挥爬在梯子上的管理员。“奈史密斯教授,”欧尼斯特把手架在吉米的肩膀上,“我妈妈生病了,没人照顾我的小弟弟。上课时间他能待在这儿吗?”那位男子转身上下打量着吉米。“我想可以,”他说,“但是他得待在上面的平台,别妨碍大家上课。”
“好的,先生!”欧尼斯特抓着吉米的衣领,赶着他上了楼梯。“好好待着,别惹麻烦,”他小声警告道,“否则我会马上扔只哑铃砸你。”吉米挣脱了哥哥的手,飞快地上了楼梯。他很反感欧尼斯特老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吉米绕着平台闲逛,直到他到达平台的另一边,远离他的哥哥。他停下来,把手臂挂在平台的围栏上,俯视着下面的情景。这个班上有18位成年学生。他们大多数看起来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每个人都身穿统一的体操服—由灰色的羊毛裤和一件长袖的黑色运动套衫组成。吉米等着看他们排成队开始进行欧尼斯特所说的那些烦人的运动。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奈史密斯教授把学员们集合起来,手里还拿了个足球。“今天,”教授宣布,“我们将要尝试一些新的东西。”教授的话音刚落,欣喜的哼声便回荡整个体育馆,因为大家正期盼着新的训练项目。奈史密斯见状,挥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几星期前,体育系主任授意让我接受挑战发明一项新运动。它可以是任何一种运动,首先要求它能在室内举行,并且不会伤害参与者或者损害其他设施;其次,它要比那些无休止的体能训练更加有趣。”奈史密斯教授微笑着说。全班同学听了,都咕哝着表示同意。“我有十四天的时间去发明这项新的运动。唔,今天就是截止日期,然而我现在仅有的未成熟的想法是我今天凌晨三点才想出来的。但是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尝试一下!”
“这将是一项技巧运动而不是力量运动!
它对所有参赛者都是公平的。运动的目标是将这个球投到其中一个篮子里。”奈史密斯教授朝着吉米的方向指去。吉米向下望了望:稍低于平台的边缘,也就是在吉米脚下的地方,钉着一个空的装水蜜桃的篮子。另一个桃篮则钉在体育馆的另一边。奈史密斯教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宣读新运动的规则:球可以朝着任何一个方向传递或者拍打。单个球员禁止带着球跑动。他必须从他拿到球的地方把球传出去。推人、绊人、抱人都是禁止的。吉米喜欢他所听到的这些规则,听起来这运动他也能玩。
“请大家以九人为一组分成两组。”教授一边说一边走到体育馆的中央。同学们饶有兴趣地叽叽喳喳跟在教授后边。“当我扔出球时游戏就开始。一……二……”当教授数数时,吉米好奇地向前倾,手紧紧抓着围栏。“三!”奈史密斯将球直直地轻抛到空中。队伍中立刻爆发出狂热的呼喊声,18个身影朝着球猛冲而去。其中一个学生抓到了球。他直直站在原地,同时他的队友正朝着他们的篮子跑去,大喊着让他把球传出来。另一队球员则张开手臂跳来跳去,企图阻碍或拦截对方手中的球。吉米绕着平台奔跑,以便能够看清球在下面的选手之间传递的整个过程。当一个和欧尼斯特同一组的红头发大块头拿到了球时,他低头看了看球场,便单手把球投向篮筐。皮球从篮子底部一飞而过,出了场界。
“哔!”奈史密斯教授吹响了他的哨子。“传球!”他大喊。“把球传给离篮子最近的队友!”第一个拿到球的队员重新把球掷回了球场。欧尼斯特拿到了球。
他按照刚才教授所指示的,试着把球传给离篮筐近的队友。但是对方球员在半空中就抢到了球,他转过身,勇猛地朝着己方的球篮投去。可惜的是,球在离篮子还有很大段距离的平台下方弹出。五个球员立刻朝着球蜂拥而去,不顾一切地撞上了放在墙边的训练器械。砰!大量的哑铃滚落一地,一片狼藉。
“暂停!”奈史密斯教授喊道,“让我们把这些哑铃捡起来!”双方队员急忙冲过来迅速清理好球场以便比赛继续进行。没过一会儿,比赛又重新开始了。
当球员们违反比赛规则或者撞到彼此时,奈史密斯教授就不得不吹哨中止比赛。即便如此,吉米还是认为大家的运球技术有了稍许的进步。学生们的确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没人能够十分肯定他下一步该怎么做,但是他们都尽心尽力。
现在皮球掌握在一个叫做比尔·蔡司的家伙手中。比尔将球高举在头上,他缩着身子躲过了一个肘击—然后意识到自己有个投篮的大好机会。只见他双脚分开站立,仔细瞄准篮筐,然后用双手将球从胸口移开,轻轻把球抛入空中,球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吉米屏住呼吸。球朝着篮子俯冲,在篮框边缘打转数圈后落入篮内。
“好球!”吉米开心地呼喊。欧尼斯特的队伍爆发出欢呼声,而对方队员则出于本能地做出了嘘声。奈史密斯教授则双手叉腰,开怀大笑。
不久,喝彩声和呼喊声渐渐消逝。吉米向下望了望。只见18张脸庞带着疑惑的表情盯着平台。他们这才发现了问题。
球还在篮子里!而篮子离地面足有十英尺之高。
“先生,在我们得分后,”有人谨慎地提出疑问,“怎么把球拿回来呢?”
奈史密斯教授焦急地擦了擦额头。“我想我们又得跟管理员借梯子一用了。”
在管理员慢吞吞到来之前,吉米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在篮子上方跪下,从围栏间伸出手臂。他的手指刚好能够触碰到球,但是这就够了。吉米把球向上拨,推出了篮子的边缘。当球落下并在地上弹起时,双方队员都高喊着万岁。大家都积极地争夺着球,不免又撞到了一起。
哔!哨声再次响起。
“我们没时间了!”教授宣布,“下课了。”他朝着学生们失望的脸微微一笑,“别告诉我你们真的喜欢今天的课程!”
吉米也不想比赛就此结束。他慢吞吞地下楼梯,欧尼斯特微笑地望着他,为他能够帮上忙而感到自豪。
“您如何称呼这项新运动,先生?”比尔·蔡司问到,他仍旧没有从刚才的比赛缓过气来。奈史密斯教授耸了耸肩:“我还没有想到名字。也许可以叫体育馆球?”
“对于这么有趣的运动而言,那真是个枯燥无味的名字。”红头发男生说。吉米表示同意。
一项如此激动人心的运动应该有一个真正的好名字,一个充满活力并能够传达出这
项运动全部精神的名字。
“那叫奈史密斯球如何?”有人提议。教授轻哼了一声,拒绝了这个建议。
学员们鱼贯而出,吉米专心地听着他们商议如何解决回收皮球的问题。
“如果有根弦,拉住它能够让篮子倾倒,把球摇出来……”
“或者如果拿根长棍子捅进篮子,也许能把球推出来……”
吉米皱了皱眉头。他有种感觉,他们都错过了一个简单又完美的解决办法。
“我能弄到一个旧篮子,”欧尼斯特说,“然后把它钉到我们谷仓的干草棚上。吉
米,好兄弟,明天我得借一下你的足球。”
“除非我也能玩,否则不借!”吉米开玩笑地威胁到。
回家后,吉米迫不及待地要向朋友们展示这项新运动。他知道他们肯定会爱上它。
然后他们会展示给他们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们也将会告诉他们的朋友,不久后,大家都会参与到这项运动中来。
篮球,这是吉米心中的名字,也是我们今天耳熟能详的名字。
全文刊登在小多月刊《红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