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an Song

再见！科比

保罗·加索尔口述，美国《体育画报》记者 Lee Jenkins整理

4月13日，作为NBA历史上最大的赢家，最伟大的得分手和最富有的球员，科比·布莱恩特迎来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征战NBA20个赛季，科比的告别赛早已与比分无关。

湖人主场对阵爵士，斯台普斯中心球馆的每个座位上都放着一件紫金配色的纪念T恤，距离斯台普斯最近的地铁站被临时更名为“科比站”。这一晚，科比砍下了NBA本赛季最高的60分，湖人最终以101比96逆转爵士。38岁的传奇球星以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成绩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在漫天飘落的紫金气球彩带中，科比倾诉道“我认为（这20年）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我们都携手走过，你们会永远留在我的心中，我真心地、诚挚地表示感谢。我从内心深处发表谢意，我爱你们……有意思的是，过去20年大家都吼着叫我传球，但是今天一整晚大家都在喊‘别传球！’。”

在许多人眼中，科比算不上一个完美的队友，但保罗·加索尔不这么认为。听听他怎么说，或许你的想法会有所改观。要知道，加索尔可是大多数人心中NBA中最聪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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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2月1日，加索尔被从灰熊交易到湖人。随之而来的是连续三年打入总决赛。除了两次登上总冠军领奖台，加索尔还收获了一份深厚的友谊。“白天鹅”，这是科比曾经给西班牙小伙伴起的绰号（后来科比还说过“我需要他成为黑天鹅！”）。回想两人一起度过的六年多时光你会明白，或许有些成功绝非偶然却很难被复制。

以下内容为保罗·加索尔口述

凌晨1点30分有人敲门，我在华盛顿的丽思卡尔顿酒店的房间内见到了队友们，那是我加入湖人的第一天。（后来我发现科比的睡眠时间很少。）我记得当时自己坐在床上，科比坐在电视机旁边的桌子上。他欢迎我的到来，然后告诉我是时候该“出发”了，赢球的时候到了。科比认为我可以帮他重返巅峰，而他也觉得有必要让我知道这件事。“这是我们的机会，”科比说。这句话充满力量，意味深长。

我们确实是完美的组合。三角进攻中的大量配合都是建立在读懂对方、相互理解之上，这需要非常高的默契程度。我能够理解比赛，态度严谨。我认为科比很欣赏这一点，这让他耳目一新。我俩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很融洽，因为我们知道，只有相互扶持才能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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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A有太多比赛，很容易变成走过场，令人倦怠。但科比的存在让每个人都保持警醒。在训练中，他时常向队友发起挑战，说些垃圾话。但并非所有队友都能接受这种方式。有些球员无法适应，但我觉得无所谓。这是科比激励人的方式，他迫使你付出更多的努力。让每个人都感到舒服很容易，但科比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保持紧迫感。

2008年总决赛第六场，湖人输给凯尔特人，对此我们没有过多的谈论。我们要做的是消化、反思这场比赛：我们为什么会输球，我们要让那股复仇的火焰在身体里、胃里燃烧起来。此后，湖人以一种全新的姿态进入新的赛季——更加强大、更具侵略性、更有决心。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一口气赢下两个总冠军的原因。

如果你跟科比一起打球，就能亲眼见证一个伟大的球员是如何变得更加伟大的，这绝非偶然。科比痴迷于达到那种水准并维持那种状态。你很难有科比的这种奉献精神，它是独一无二的。他激励我变得更强，更好地深入理解每一场比赛。

2009年总决赛，我们打败魔术，所有人都很开心。这场比赛的胜利对科比而言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篮球是他的生命，赢球是他的诉求。我并不是说科比不在乎家庭，那是他的一切。但篮球对他来说有着很深的含义。

2011年12月，我被卷入克里斯·保罗的交易当中（这笔交易最终被联盟叫停）。科比如兄长一般始终支持着我。他曾一度告诉湖人管理层：“如果你们准备交易加索尔，去做你们必须做的，交易走他。如果你们不交易他，那就让他安心打球。”赛场外，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后来确实单独吃过几顿饭，这或许是未来我们会用来回忆的美好经历。2014年当我决定离开湖人的时候，科比来到我在加州雷东多海滩的家，劝我留在洛杉矶，与他并肩作战直至职业生涯的结束。这是他的原话。我告诉科比，我从心底里渴望寻求改变，我需要改变的环境。我这辈子做过最艰难的决定，就是“告诉你，我决定不再跟你并肩作战了”。

后来与公牛签约是因为我想再次戴上总冠军戒指。很遗憾，我一直没能做到。我非常想念科比，想念他对篮球的执着，对比赛的态度，这是很多球员都不具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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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白天鹅还是黑天鹅，我都不在乎。任何事都无法挫败我，它说明了科比关心我。那是一种严厉的爱。他挑战我，是期许我能做得更好。当有人在乎你的时候，总会向你发起挑战。人们不关心一个人才会选择忽视他，那时候你就需要担心了。

也许是我被宠坏了，因为我知道夺冠的滋味，我爱死那种感觉了。它令我欢心，甚至影响了我整个人生。在我看来，胜利可以延长我的职业生涯，激发我的潜力。和科比成为队友影响了我的一生。今年夏天，我将成为自由球员，我需要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我希望自己的职业生涯得以延长，在退役之前取得更大的成就，并再次成为NBA历史上某些特殊时刻重要的一部分。译/李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