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这一年
(2010-04-15 21:5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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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岩石学变质岩沉积学成都北大 |
分类: 生活随感 |
本来这个东西是要在进京复试归来之后就立即写下的,但无奈这一段时间内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得先及时把复试期间拉下的综合实习以及毕业论文上的东西补起。3月中下旬的复试离现在已经大半个月有余了,在饱尝了意大利南部的厚壳蛤之后,现在算是得以来把回忆转化成实踏实的文字。而今天也是我的战友们进京复试凯旋而归的日子,在此好好回忆一下这过去一年的过程显得格外有意义。
去年一年的主要任务是考研。从去年的3月到今年的3月,满打满算这段奋斗历程将近一年有余。如果把这期间的酸甜苦辣的事儿全部陈述出来的话,我肯定又将挖了一个无底大坑。还是说说主要的吧。当然,这里我就不在文章组织以及遣词造句上花大工夫了。毕竟这还真的不是填坑,而只是给自己备份的一段回忆。
考研的计划是在大一进校的时候便确定下来的。我可能属于自尊心较强的那种类型。作为南阳一中培优班的学生,高考发挥失利这种事情的打击无疑是很大的。大一的下半学期,我接触到了那个对我大学四年的方方面面都有着重大影响的圣地------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在她举行于成都的大型招生咨询会上,作为一名学生的我第一次接触到了中科院的教授。老教授那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地回答同学们提来的各种问题的印象,至今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记得当时一位如果不在这种场合出现,一定会被认成邻家老奶奶的老教授在得知我只是一名大一的学生之后向我说,同学,现在准备考研可过于早了哟。我的确忘了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大概是“我愿在这开始便坚定自己的志向,作为我大学四年奋进的动力”之类的云云,总之,接下来那赞许般的和蔼微笑以及“有志气的小伙子,祝你成功。”却留在了我的心中,同化为激励因素中的一份子。
与中科院的“缘分”至此开始。直到后来真正作为一名南古所的“编外工作人士”在其论坛里搞科普,普及地学,这一切,大概无不与这开始的邂逅有关。
而最重要的是,与中科院的邂逅却给了我三年的奋斗之志,给了我为考研目标而奋斗的一种更坚实的信念。我在她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无论是化石网里那实踏实的地学野外知识,还是作为一种时刻潜在于心的激励剂,她注定成为我大学四年回忆之园中的一棵巨树。
真正为北京大学的理想而奋斗开始于大三的春天。3月份,正是新绿初吐的时光。作为任何一名有志于学术研究的学子,北京大学可能都是一个代表着承载着太多他们心目中光芒的圣地。我也不例外。在确定了考试的科目后,一个最大的难题摆在我的面前,我要考岩石学,虽然我是地质专业的学生,但是由于详细门类的分工,石油地质的学生真正精通的岩石学内容只在于沉积学这一块。对于岩浆岩和变质岩的内容的那个时候的我只有浅尝辄止的理解。如果要继续确定如是备考的话,对三大岩类基本功的要求会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必要条件。
但其实客观来说,对于这种所谓的“难题”,我向来是满心积极地接受的。排除斗志这种必然因素,最重要的关键点在于自己的兴趣。对于一个在大学内培养起对地质学兴趣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获取地学知识这种事总是值得期待的了。如果说这种话很可能给人的感觉会有些“假”的话(实际上真的很“真”= =..),那么只需了解下我的业余爱好罢,我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化石矿标收藏者(Stone Collector,现在称自己为Fossil Hunter是有愧的。)哦。
最先开始准备的科目为变质岩。老实说,在大三时刻来看的话,这是一门我几乎没有什么积累的学科。即将做的任务是繁重的。无论是识记矿物符号,识记特征矿物,还是做共生分析,变质相分析,工作量的众多都在其次,关键在于它们遵循一套与沉积学的分析方法截然不同的知识体系。如果说沉积学更多的是动态地理环境在想象力中的演绎的话,变质岩石学则需要你的眼前随时有元素、矿物符号以及反应方程式漫天飞。第一遍的积累主要是通览性质的。这个过程中,长春地院的那本变质岩石学教材可以说起了不小的作用。在它身上积累的读书笔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满满一本。与之相比,周末去听季老师的数学课、平时积累英语单词这些考研同样必须的事情,看起来则更多地像是一种调节的方法。
五月,正是初夏的时候,是我我开始与Ivan和小森形成“集团式作战”的时候。加上一直以来都在共同奋斗的R兄,我们那经典的“the Har--Family”既是从此刻开始。在共同奋斗的过程中,我们不仅成为了坚定的战友,更巩固起了生活上真挚牢固的友谊。R兄是我四年前进入大学之时接触到的第一位同学,在很多兴趣爱好方面都有共同点,像秉烛夜战深夜长谈之类的事情更是家常便饭。作为共同奋斗四年的战友,我们那“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并知道怎么走”的理念已经在这期间时光的各个方面结开了无数丰富的硕果——当然,这其中不可或缺地包括Robben满场的飞奔以及Riquelme精辟的一脚传球——那是必须的!Ivan同志是个非常有理性思想与责任感的“好孩子”,我们随时随意的对话都总是能不约而同都把话题归为到到我们思想共同指向的那个方位。与在社科上非常博学的他(道上人称学术流~)对话,总能够收获不少,思考不少。小森不仅是我的朋友、战友,更是笔友。我们共同在灵感中挖坑,共同在闲暇时幻想,共同为自然科学而求思。再加上左哈尔————我们的“风度帝”与“演讲帝”,哈尔帮的存在为每一位成员漫长而寂寞的奋斗历程都带来了欢声与笑语。
暑假的完结意味着我们进入到了真正的正面战场。这半年属于脚踏实地的冲刺。三点一线成为了固定的程序。图书馆内求思学,水龙轻吟伴美餐,银杏树下夜憩身。临近隆冬,天色渐短。每天早上踏着微明的曙光奔向图书馆占座位。那些天的早上,我经常会边走边面对清晨的云朵(偶尔有繁星)想一些轻松点的内容作为一天奋斗的开始。当然这些“轻松的内容”不外乎“这些可都是将来珍贵的记忆”“考完了耍些啥子”之类的问题。那段日子里,似乎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每天生活中的小事都充满着特别的趣味儿。更多身边的平常之物则的确成为了此时美好回忆。每天早上在随身携带的“纸质微博”(其实就是小记事本XSK)上“更新一条状态”(大部分都是PKU我们相约于明春之类的励志语句..) 在图书馆内的小茶炉前排队等开水,中午在咖啡杯的“热场”的温暖下趴在书桌上小憩,忙里抽闲读一读弗罗斯特或者霍普金斯的诗歌(绝赞《林驻》与《风鹰》!),都成了趣味的片段,如今回首体味一下,感觉油然而生。这路是无疑是辛苦的。但同时,也是充实、快乐的。
这里来一个小插曲——此期间,我把自己的网名由Thunder改为了Soaring Thunder。我渴望翱翔。尽管我知道明日的晨光早已烙于执着的信念中,但我真正渴望享受的尤其是这个过程,就像隼鹰享受大地与天空的每一缕风的流动。那种搏击的快感、爬升的适意,俯冲的激越,追寻的意志,无疑是地空之内,一个奋斗者踏风徜翔的宣言。
除了调侃之外,我从不拿“早已老咯”这类基本上属于“大四专利”的极端负面语句麻痹自己,开脱自己。我只知道自己是一名年方二二的青年(放到足球场上都算年轻的这类),消沉低迷与我无缘。我没有别的,但有的是干劲儿。我有我的信念要完成,我有我的情结要解开。于思想追求深邃,于学识追求精博,于道德追求慎约。这是我的责任,我的义务,而不是我用来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把戏。
但是诚然,在最后一段冲刺性的复习中,没有负面情绪的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在有些时候,我也会冒出各种各样的悲观情绪。在本身数学基础并不扎实的客观事实下,我的数学复习又过于乐观与浮躁——这直接影响到了我最终的数学分数。但是,这期间可能我还要肯定其他一些东西。最后阶段的岩石学复习我已经完全抛开了自己的课本与笔记本——我每天的任务之一是,要求自己以百分之百的准确率,把岩石学的所有内容在随手抽来的几张草稿纸上演绎一遍。
最终的考试可以说是一场奔赴油院的大会战。数学发挥正常——正常于有十五分的题目我写都没写;岩石学发挥正常——正常于三个小时我的笔一瞬也没停过。
初试的结束意味着一个支撑在一年奋斗之上的假期即将开始。考完的当天,我们以最四川的方式庆祝我们奋战第一阶段的结束——吃火锅——当然不是去吃某些“营养又美味”的“文化火锅”。
红油飘香,醉意微醺,这个感觉巴适。
后来哈尔家族一块去补了Avatar。震惊于那逆天的画面特效的同时我们也突然发现,我们与这种完全放松的快感已经隔绝这么久了…
寒假回家向父母汇报这一年的奋斗。这是我二十多岁的生命中第一次一年之内没有拥抱过家的温暖。往以后看,可以预见到这样的拼搏几乎是家常便饭。所以我珍惜与父母一块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的机会,那种在以后真正踏上事业之途后注定会越来越少的机会(尽管那春晚的节目糟糕至极)。而不是坐在电脑前独自围观ACFUN的恶搞版的晚会。
不只可以好好地踏踏向往已久的野外,把作为中原边界的丹淅地区的寒武系走走——尽管到头来还是没有寻觅到那令我神怡的石燕沟;也不只可以抽得一把闲趣宅在家里,把HGSS和FFCC好好补完一把——尽管这次我把HGSS玩的极其浮躁。
转眼该说到今年的3月了。3月4日,综合实习的间隙我给地空院打电话,得知了自己的分数,才知道平静与激动,淡定与感动混合的感觉是什么滋味。最后的一战得以确认,只不过它的战场不是成都理工,也不是西南石油,而是远在北京的SESS,PKU。
就如同C学长当时的印象一样,北大的学生给我的第一感觉绝对是朴素。朴素的外表下蕴含着知性与内涵。我比较在意他们的目光,那些目光沉静而闪亮,与我在理工不时能够看到的某些憔悴与无神的眼睛截然不同。我和左哈尔畅游了未名湖,在湖光塔影下略摄几影。
复试之前我与一直以来给了我莫大帮助的C学长席间畅聊。他是我与之面对面交流的第一名北大的学生,呵呵。
北大的老师们都很和蔼,尽管是以“围攻”的姿态向我提问各种问题,但他们那朗朗的笑声却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我在思忖,这可能属于北大地质人的精神面貌吧,高深而平易,厚重却淡释。我可能需要考虑怎样把自己四年来积累的理工精神与之整合——这是我进入那个新的校园后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回头想想,这个过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场更高层次的挑战即将来临。毕竟,在很多方面,我与那些接受过北大四年熏陶的同龄人可能很多方面都不可同日而语。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地质学本科生而已。把地学学好是我分内的事,有什么值得特别强调的?
但是,我却有信心把它做好。
毕竟我已经需要身兼双重的责任——在PKU,我不可为自己的母校丢脸;而在外界,我更不可为PKU与CDUT丢脸。
过去的日子已经结束,如果不能果断地将其翻过去的话,它早晚有一天将会变成自身奋斗的障碍。我可能还是要以那句话结尾,那句现代地质学创始人莱伊尔先生的现实主义箴言——
“今日之实在,是打开了解往昔之门的钥匙。”
没错。今天的一切,都是昨日奋斗之途中每一个细节的映射。如果没有去年一年的积累,没有去年一年我的父母、Z老师、W老师、C学长的帮助与授业解惑,没有R兄、Ivan、小森、左哈尔的共勉与帮助,我是不可能获得今天这个令自己满意的成功的。
而我自需狗尾续貂:
The Present is also the key to the fu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