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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如重型坦克轰隆隆驶过隆冬日子业已冰封的湖面,厚重的履带碾压着冰面,冰面欢快抑或痛苦的呻吟着,声清而净,镜子般的湖面瞬间裂出无数放射状的炸纹在阳光下放出异样的光彩,整个湖水为之震颤,引发的冲击波搅动了深潜水底的各种生物。
最先受到触动的是被教训了多次不得不冬眠的小鱼,幼小者天生喜欢热闹,湖面冰封太久,连湖水似乎也变得粘稠,周围静悄悄的死一般的沉寂,这种生活让它感到窒息。它热烈欢迎来自外界的任何骚动,迫不及待的浮上来看个究竟,饶有兴致的碰碰裂纹,硬硬的没有温软的气息。它好怀念以前和小伙伴们啸聚,在怪石和水草间徜徉的时光,显然外来的力量不足以打破生活的平淡。它不知道要想真的得到圣诞礼物是需要毛袜子的,鱼没有脚,不会有毛袜子,时光追溯到遥远的过去,它的一个同类曾用自己曼妙的歌喉向巫婆换来两只脚,但最终她变成了海上的泡沫,那是个忧伤的故事。不管怎样新鲜的刺激总不是坏事,它为此载歌载舞,欢快的游动。
水草随着波动快活的摇曳着身姿,像妖冶的舞女不想放过任何可以招摇的机会,这讨厌的冬天连搔首弄姿变得艰难,这让它难以容忍,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理所当然的加入了小鱼欢迎的行列,企图推波助澜。
另一个对异动敏感的是桂鱼,作为水中的猎手,它的视力让它自己感到惭愧,它只能借助鱼儿划动水激起的微澜判断猎物的位置以便发出致命的一击,填饱自己贪婪的肚皮,头顶的异响显然是它所希望的,它的欢迎心怀鬼胎。
大鱼依旧深潜在水底不为所动,只摆摆尾巴,既往的经验,生存的艰难让它失去了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它知道那小小的异动兴不起什么波澜,不会带来新鲜的空气和鲜美的食物,除却这些它都不感兴趣。它的嘴角向下耷拉着,一脸的愁苦。它知道此后还会有更大的动静是新年,那是它以前错过的倒有兴趣去看看。新年的巨碾会击破冰封的日子,新鲜的空气会从冰洞涌入,它的同伴们曾蜂拥而去,再没有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这让它好奇。当然它不知道,它的同伴们从破洞一跃而出,欢呼的同时直接跃上了渔人的餐桌,这些勇敢的先驱者未及留下遗言,好奇会害死鱼!
老龟只翻了翻眼睛,从冰面下望望天空,老龟是水族中真正的智者,丰富的阅历让老龟生出了老庄的淡定,对圣诞引起的异动不屑一顾,一个老外的生日还能翻了中国的天!它已经很老了,背上的龟裂记录着它的年龄,它都懒得数到底有多少块。龟背上布满青苔,这让它看起来更像是块石头,小鱼儿时常会好奇地啄它,冬眠的季节它没了杀伐的念头,只偷偷地笑笑,并不去理睬。其实老龟也有童心大发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它特别喜欢吃羊肉,对烤羊肉更是情有独钟,水里不会有此类美食,能送给它的只有渔人,它当然知道渔人的目的,但很有兴趣与渔人一较高下,教训一下自以为是天下主宰的人类——天外还有龟!每当它敏捷的偷到鱼饵瞧着渔人对着空空的鱼钩发呆,它都会哈哈大笑,不小心冒了几个泡,惹得恼羞成怒渔夫几乎要赤膊上阵,它赶紧脚底板抹油——溜了。老谋深算的老龟深谙游击战的精髓:“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追我跑。”赔本的生意不做。哈哈,老龟自己也说不清是爱羊肉还是更爱与渔人的“智斗”。
多年修炼得来金刚不坏之身的老龟心底依然有柔软的一角。静夜仰望星空,记忆深处会蓦然浮起一抹玫色的光影,那个春潮涌动的月夜,自己和恋人相随漫步在望月下的沙滩,树影婆娑,风语轻柔,湖水拍岸,曼妙的欢娱,在沙滩上埋下爱的结晶,那个难忘的夜晚至今仍让老龟思之心动。
水生柔思,文人骚客多临水而歌,留下不朽诗作,老龟耳闻目染,至今还记得一句: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冰封的季节,春心萌动的老龟充满了渴望。。。。。
公园的玉兰已在苞蕾,春天的脚步近了,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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