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这一跳，命悬一线
(2022-08-21 09:3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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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浅笑安然（散文） |
这是一个关于飞禽的真实故事。
在遥远的格陵兰岛上，为了远离地面上食肉动物对雏鸟的伤害，白颊黑雁夫妇将巢筑在一座距离地面120米高度的峭壁之巅。它们把巢筑得这么高，的确避开了北极狐、北极熊以及狼等野兽的袭击，保证了雏鸟的安全。但对于只吃草木嫩叶的白颊黑雁家族来说，寸草不生的峭壁上没有一丁点食物，白颊黑雁也从不喂食雏鸟。因此，虽然解除了猛兽的威胁，饥饿又危及着它们的生命安全。
眼下，白颊黑雁一家正面临着这样的窘况。五只黑雁雏鸟出生才不过两天，还不谙世事，压根儿不会察觉危险的降临。此刻，它们正躲在母亲温暖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初生的惬意和快活。你看，它们不时探出小脑袋，好奇地张望着眼前的世界。可是，几天没吃东西了，一家人感到饥肠辘辘。无疑，对于出生后八个星期才能飞行的幼鸟来说，它们正面临着生命之初极其严峻的一场考验——五只还没有飞行能力的雏鸟，唯一的出路，就是必须跳下悬崖，和父母一起到峭壁下去寻找食物。
跳崖，对幼鸟来说，唯一可资利用的优势在于：它们体重很轻，身体表面有一层蓬松的绒毛，加之腹部较多的肌肉，跳崖时可以起到很好的缓冲和泄力作用。所以，倘若能很好地控制方向，并避免头部跟石壁接触，即使腹部碰撞到坚硬的石崖，存活的几率也是很高的。不过，运气，对跳崖成功与否也起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此刻，黑雁“父亲”表现得焦躁不安。他仔细查看过峭壁四周的情形，没有猛兽出没，风力也适宜，很适合出发。经过一阵缜密思考，黑雁“父亲”决定身先士卒，为全家带个好头。只见它猛然起身，用力扇动翅膀，果断地飞向崖底，并一路叫喊着，催促鼓励着它尚且稚嫩的孩子。可是，黑雁“母亲”还在犹豫——当初，她和黑雁“父亲”刚出生那会儿，也经受过如此残酷的考验。庆幸的是，它们都活了下来。眼下，她不能不为孩子们担忧。毕竟，这是一次生死未卜的艰巨磨炼。但是，她更明白，除了跳崖求生，孩子们别无选择。在苦苦逡巡之后，黑雁“母亲”终于张开羽翼，大叫着飞向崖底。她也在用叫声告诉孩子，她和它们的“父亲”在崖下等着它们。
很快，雏鸟的“父母”就在峭壁底部翘首以待，它们焦急地呼唤着它们的孩子。听见“父母”的召唤，五只雏鸟本能地向着峭壁边缘缓缓移动。它们知道，跳崖，势在必行，到了该行动的时刻了。第一只雏鸟像是做好了充分准备，它伸展开身体，拍打着稚嫩的翅膀，第一个勇敢地腾空跳下悬崖。它的成功起跳，减缓了下降速度，也减轻了岩石的撞击力。对雏鸟跳崖极为不利的是，峭壁顶部尖细，底部宽大，第一只雏鸟降至半崖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尖利而坚硬的崖壁。好在，它是肚子先撞到崖石，腹部较多的肌肉应该能够保证它幸免于难。第二只雏鸟大概误入歧途，它从峭壁后方跳出，不幸的是，这里怪石嶙峋，石缝林立，非常不利于它的降落。因此，它虽不至于坠落深崖，但迷失在石缝的风险却大了很多。看起来，它凶多吉少，前路未卜。第三只雏鸟也进行了一次成功的跳跃，而且下落得非常平稳。可是，峭壁底部伸出的部分实在太宽大了，它自然也受到了岩石的阻挡。庆幸的是，它也是肚子先撞到岩石。虽然惯性使它一直在犬牙呲互的岩石上急速摔落，甚至和被撞碎的石块一起下落、翻滚、磕碰，还眼睁睁地从“母亲”身旁滚落下去。就这样被一路猛撞、狂摔，昏昏沉沉地不断下落······黑雁“母亲”见状，呼喊着奋力追随。最终，在一阵猛似一阵的磕碰后，雏鸟有惊无险地在停落在一处陡立的砾石堆上。黑雁母亲急切地跑过去，心疼地呼喊着她的孩子。小黑雁被摔得晕头转向，摇摇晃晃地试图站稳，几经努力，终于稳稳当当地站在了“母亲”面前。它，终于安全着陆了！而第四只雏鸟就没有这么幸运，它在与最后一只小黑雁的拥挤中不慎从崖畔被动滑落。忽然失去平衡的小黑雁，头部朝下在直线下坠，而且，几乎是贴着峭壁急速坠落。很不幸，长时间的猛烈碰击，给它带来了灭顶之灾。剩下的最后一只雏鸟，来了一次完美的跳跃和控制良好的下坠，这是五只雏鸟中做得最漂亮的一次起跳。在平稳下落了一段距离之后，它虽然也无法规避岩石的阻碍，但几经摔打，几经碰撞，终于滚落在父母等待着它的地方。黑雁夫妇赶过去，看到被摔得迷迷乎乎的雏鸟正在努力站起。开始，它连头也抬不起来，“母亲”焦急地呼唤它，爱怜地招唤它。经过一次次努力挣扎，它终于做出了回应，勇敢地滑落到了母亲身旁。至此，五只雏鸟中的一只落在了碎石里，下落不明，而第二只小黑雁因被动滑落未能幸免。黑雁“父母”不能冒险前往搜救，因为它们必须赶在食肉动物到来之前，带着幸存的三只雏鸟迅速离开这里。
令人惊叹的是，这些雏鸟的恢复能力真是非同寻常。眨眼功夫，三只雏鸟就快活地跟随父母行进在满是碎石的山坡上······
在动物界，许多动物面临的最大挑战，正是刚刚降生的那几天、甚至几个小时之内。正如白颊黑雁幼鸟那样，在出生不久、发育还不完全的情况下，就不得不面临命悬一线的生死考验。但令人称奇的是，危难面前，它们竟然表现得如此无惧无畏。毋庸讳言，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些雏鸟还将面临更多甚至更大的磨炼，但仅仅出生两天，就已经战胜了一生中最严酷的一次挑战，其果敢的行动，所产生的巨大精神力量，足以征服具有高级思维的人类。不得不说，幼鸟们这举重若轻的一跳，真可谓惊天动地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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