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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走过的一条路,放映《泰坦尼克号》前后,有一个很大的门面叫“海洋之心”,名称上让人感到那里面应该可以碰上罗丝或者杰克。那是一个喝咖啡的地方,楼上楼下,很有气势,里面装的也像一条船,但我在里面没有碰到过罗丝,难道是因为我不会杰克那一手三脚猫的画像技术?
没在意什么时候,“海洋之心”没有了踪影,那个地方被分成了好几个店面,提供的服务很一致,全部是吃饭,一家是快餐,一家是油焖大虾,还有一家是“高档享受,平民消费”。在左右各50米的范围内,情况是这样:另有菜馆三家,“大药房”两家,“大酒店”两家,沐足中心两家,通讯器材一家,快印相片一家,五金建材一家,艺术吧一家,网吧一家,报摊一家,CD店一家,水果店一家,面包房一家,中百超市一处,烟杂小铺若干,牛肉粉或无牌炒菜店若干。
这是一段街面的现在时,它的将来时无法描摹。这些店面,就是城市一般生活的画像。城市的生活状态,可以截取一定步行距离之内的店面数量给出精确分解,各类店面的出现频率,就是人们生活中各项活动所占的比例。这个距离,大致会是步行十五分钟以内,这大概是人决定步行还是使用交通工具的一个距离,步行距离之内是生活,使用交通工具则往往是办事——公事或者私事。
我看过美国导演王颖的电影《烟》,里面有位老兄每天早晨准点对着窗子外面的一条路拍一张照片,拍了几十年没什么变化,只是某个人在照片中出现或者消失。我想,一个人只有闲到发慌,才会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每天定时对准某一个点拍一张照片,“五十年不变”,又拍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研究哪个人哪天没有准时出现在某一点,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生与时间随之登场,于是闲得发慌变成了哲学。
如果放到我每天要走的这条路来拍,那一定是过一段时间就“变化很大,都认不出来了”。这就是说,如果你要去拍,一定可以记录下很生动的东西。街景变化就是城市的动作,动作大当然有看头。但正因为在城市大动作之中,人也被城市的动作牵带在里面忙忙碌碌,很少有人能够闲得发慌去记录什么。
这就是城市的时态。巴黎是一座到处可见咖啡馆的城市,我琢磨以前它是否是一座到处都是面包房的城市,就像我们现在到处都是搞饭吃的地方一样。我隐约觉得,搞饭吃还是搞水喝,这是城市发展的不同阶段。搞饭吃的城市变化会很快,到了搞水喝的阶段,它就消停下来了。我们生活在变化很快的城市,正朝着搞水喝的阶段走。
有人会来抬硬杠,举出迪拜、多哈来证明,搞水喝的城市也不见得就不“三年一”洌迥暌淮蟊”。我只能说,你不要抓一只黑天鹅来问我为什么讲天鹅是白的,何况这些地方搞水喝,也跟我们这里搞饭吃意思上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