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德鲁克:知识社会的先知
【今天的现代管理之父彼得·德鲁克诞辰105周年。为了缅怀这位对当今社会做出巨大贡献的思想家,草成一文,以志纪念】
彼得•德鲁克:知识社会的先知
王家驄
2014.11.19
在评论玛丽•帕克•芙丽特对管理学的贡献时,德鲁克说芙丽特是“管理的先知”,在我看来,德鲁克先生是“知识社会的先知”。在其漫长的95年生命中,德鲁克用毕生精力研究的就是如何建设一个“尚可忍受的”知识社会。德鲁克以其独特的眼光,预见到了知识社会的特点以及知识工作者管理的挑战。这些特点在今日看来仍然是正确的。
早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末,当管理学界和学术界还在为如何提高生产效率煞费心机时,德鲁克已经目光转向了“工业人的未来”。在《工业人的未来》一书中,德鲁克首先提出了工业时代的员工如何在新社会中保持社会地位与尊严。德鲁克所担心的是在知识日益成为生产资料时,工人阶层或体力劳动者,因为缺乏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在新兴社会中,可能成为“被抛弃的一代”。同时,他开始思考如何提高知识工作者的生产力。一九五九年,在《明日的地标》一书中,德鲁克正式提出知识工作者的概念,并在后来近四十多年的时间里,一直思考知识工作者的管理问题。
德鲁克研究知识社会的方法是社会生态学。“社会生态学是对人的关系,以及经济机构、社会机构和政治机构之间的关系的研究……社会生态学工作的终极目标是要改进社会中所有机构的运作。”知识社会的各种关系更加复杂,这些关系盘根错节,相辅相成。社会生态学的思维也是一种“网络思维”。现在很多人在讨论“互联网思维”,如果真的存在互联网思维,那德鲁克就是其开山鼻祖。
知识社会与以往社会之间的主要差异在于,农业社会创造财富的资源是土地,工业社会创造财富的资源是资本,而知识社会创造财富的资源是知识。随着知识的普及,在有法律保障的情况下,社会的机会平等,普通人成为亿万富翁将不再是梦想,而是现实。
这一新型社会给人类带来的挑战是什么?
首先,知识社会对个人提出新要求,这一新要求是自我管理。知识工作者必须学会自我管理,因为人们无法对知识工作者进行细节管理。知识工作者的主要工作内容是思考,管理者无法通过观察知识工作者的行为来判断他是否在思考。
为了帮助知识工作者做好自我管理,德鲁克于1967年,出版了《卓有成效的管理者》一书。
德鲁克认为,自我管理的基础是自我认知。自我认知应该包括,“我的价值是什么?”,“我应该如何表现?”,“我究竟归属于哪里?”,“我的优势是什么?我的弱势是什么?”
德鲁克还说,知识工作者应该学会管理时间,因为时间是最紧俏的资源。知识工作者还要学会关注贡献,发挥优势,分清轻重缓急,和做出正确的决策。
知识社会与工业社会的另外一个差异在于“效能与效率”。德鲁克特别强调,在知识社会,一定要追求效能,而非效率。效能是做正确的事,效率是正确地做事。诚如马斯洛所说,“一件不值得做的事儿,也就不值得把它做好。” 换一句话说效能与效率之间的关系,好比是跑步的方向和跑步的速度,一旦方向反了,跑步的速度越快,离目标越远。衡量效能的标准是质量,衡量效率的准则是数量或速度。
在《二十一世纪的管理挑战》一书中,德鲁克指出,提高知识工作者的生产力将是二十一世纪管理最大的挑战之一。知识工作者的工资是固定成本,而且极其昂贵,如何让知识工作者创造出与工资匹配的财富是一大难题。
德鲁克还看到了,在知识社会中,知识工作者将面临如何“过好下半场”的问题。
工业社会,体力劳动者在65岁以后,精力已经消耗殆尽,退休后的生命并不长,往往过个三、五年就去世了。而知识工作者,即使65岁退休,但仍然精力充沛,他们起码还有二、三十年的生命。这20年的时间如何安置将是知识工作者的挑战。德鲁克给出的建议是,知识工作者必须要培养一个业余爱好。
德鲁克对于知识社会和知识员工的研究是开创性的。在他之前几乎没有学者看到这方面的问题。而德鲁克早在七十多年前就已经提出的建议,在今天看来仍不过时。
作为“知识社会的先知”,德鲁克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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