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社会与教育
(2012-08-14 11: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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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在网上搜到一篇译文,现全文抄录如下。
在知识型社会,教育是一个整体 2009-08-03 10:16:17 作者:佚名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网/报
[美]彼得·F·德鲁克 许志强译
教育需要人文科学、自然科学和艺术全部;它需要旨在有效性的通识教育和旨在理解整体和技术的专业教育;在维持生计和出色工作的实践能力与搞清自己正在做什么的哲学能力之间并没有冲突——所有这些或许都已是老生常谈。
需要接受的两个新原则
我们需要接受两个新原则。首先,知识型社会中的成人教育和识字型社会中的儿童教育一样正常。在知识型社会中,重返学校接受高级教育已经成为个人成就和成功的标志。因此,在知识型社会中,最适合经验丰富和成熟稳重的成年人学习的知识都应该只向他们教授——就好比在识字型社会中,我们期望每一个孩子都学习适合孩子学习的东西。
在所有的专业学科中,有这样一些领域被恰当地界定为高级成人教育——例如在法学、医学、商学、教育、工程学、公共管理和军事服务学科中。的确,它们中的一些——例如顺手拈来的商业教育和新闻——或许只是向有适当经验背景的成年人开设。还有很多这样的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课程。今天,我们试图将这些课程插入青少年的教育计划中。这一企图不必要地延长了正规教育的期限,必然人为延长青少年期或未成年期。哪些课程必须适合那些缺乏经验的青少年,这尚在争议中。于是,这不仅是昂贵的时间成本,也是时间的浪费。
第二个新原则是高等教育并不意味着要接受更长时间的教育,它有着不同的目的。假定大多数在五六岁开始上学的孩子要在学校里学习12年——越来越多的是14年或16年,他们成年后再返回学校,这意味着所有的课程或许都应该直接指向知识分子的目标,是一个连续的整体而非孤立的和一次性的。
一位普林斯顿的数学家艾伯特·W·塔克(Albert W.Tucker)建议在小学教育中引入诸如“数量”、“功能”和“数列”等现代高等数学的基本概念,与四则混合运算一并教授,这将成为高等教育。但如果一个女孩在高中花费4年时间集中学习“家政”,然后又在大学花费4年时间学习更多的“家庭经济学”,这就不是高等教育,这只是浪费时间。
当我花费了8年时间在奥地利的高级中学集中学习拉丁语的不规则动词时,这也不是高等教育(或任何形式的教育)。没有任何企图将这种学习与任何语言(不管是现存的还是已消失的)或者任何文学、文化和历史联系起来,也没有任何一位老师暗示,贺拉斯(Horace)和塔西佗(Tacitus)可能会被读到——除了找他们的语法错误之外。在罗马的奥古斯都时代,这样的学习对印刷厂中的校对工来说会是一种很好的职业准备。然而,部分地因为毫无用处和部分地因为浪费时间,它曾经被并仍然被错误地当做高等教育。让我说得更清楚一点:拉丁语或许能很好地融入高等教育;但是教授它应该作为其他方式而非教育上的机械记忆的训练。
教育应是一种完整结构
我们不能将教育结构视做一种编年序列,而应是一种完整结构。教育一开始就要着眼于终点、目的和受教育者,我们必须问:在青春期过去之前,他应该学到什么学科?什么技术?什么知识?什么经验?什么观点?从幼儿园教育到成年教育,应该为他引入什么阶段?每个阶段应该达到什么水平?最好是什么顺序?我们如何在每个阶段努力平衡3种不同定义的教育?它们分别是:获得知识和技能的教育,学习和运用能力的教育,对工作与知识的美好、多样性和愉悦怀揣敬畏和好奇的教育和对还有多少事要学习和完成心知肚明的教育。
在发达国家,既然孩子们在学校至少要学到16岁,那么,增加学习年限是没有道理的;应该做的工作是使每一年都能被充分有效地利用。
很明显,美国高中的最后两年对那些不上大学的人来说是一种浪费。不要再建立专科学院而浪费两年或更多的时间,我们应该充分利用高中的最后两年来做现在是在学院的前两年所做的事情。反过来,这可能让我们重新思考初中教育。既然实际上所有的孩子都上高中,那么我们所知的“社会学科”和“普通科学”又有多大意义呢?
同样的问题也适用于欧洲的学校。例如,在欧洲的中学里,高年级学生花费在枯燥的数学习题上的所有时间,都是为了学习17世纪的老式的数学运算技巧——如果还没有被荒废的话;无人致力于学习基本概念。这似乎是一种对宝贵时间的严重浪费;严格来说这也是职业准备——但这种职业大体上都不存在了。
我不是赞成“更呆板”的工作,我是赞成更有效的工作。如果像塔克教授建议的那样让10岁的孩子学习基本的数学概念,那么使用的教学方法就必须适合普通孩子而非数学神童。我认为我们要接受每一个优秀教师都知道的原则:初学者的学习应该是舒缓的、简单的和清晰的——但必须是严肃的和细致的。总之,我赞成的教育观是把教育作为一个持续过程,这一过程由其自身目标和最终意图所决定,其衡量标准是它的目标和贡献而非花费的时间。争取更多的正规教育年限的斗争取得了胜利;现在我们该如何最有效地、最经济地利用好这些时间呢?
我们必须在既有的教育基础上建立新的教育结构。我希望我们能维持我们教育体系的最长处和避免其最短处:学习英国公立学校强调个性和责任,避免其阶级优越感的倾向;学习欧洲大陆的学校重视知识和工作,避免其琐碎的倾向和知识分子高傲的倾向;学习美国公立学校强调公民责任、个人主动和高度合作,避免其“调整”和感伤的倾向。
我们必须进行试验。我们必须尝试许多不可能完全成功的事情。我们甚至必须尝试许多极不确定的方式。
来自欧洲的游客可能会批评我们的高级管理教育缺乏同一性。例如,通用电气公司试图教授关于职业经理人工作的正规理论。其他方案如哈佛大学的管理课程则集中于企业日常的典型案例。一些主要是使用讲座,一些只是讨论个案,还有的主要依赖学生自己的书面作业,如此等等。但是,这种竞争性的试验是优势而非弱点。它让勤奋上进的学生找到最适合他们需求的课程成为可能。它使得迅速找到多种方法来解决一个新颖的、庞大的、艰难的、仍然模糊不清的问题成为可能。
最后,我们必须做出让步。我们只能利用我们今天的学校和教师。因此,至多我们面临着一个长期的转变;毕竟,现代西方的教育体制仍然深受中世纪修道院的影响,尽管它是在与僧侣的生活方式、宗教、教育目的和教育方法决裂之后才发展起来的。
(摘自《已经发生的未来》,题目为编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