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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2010/08/25 05:00
那天收到新笔记本,兴致勃勃的拆了,重新分区。东西扔得一床都是。后来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在一堆塑料袋、纸箱、泡沫塑料里。
很像在垃圾堆里醒来。
醒来的时候想起我的爷爷。
我的爷爷在世的时候是一个垃圾收藏爱好者。他不怎么吃饭,仗着自己退休老干部身份可以报销,每个月都买很多很多保健品吃。吱吱吱,齿轮转三圈,啪,打开一直氨基酸的瓶子,这是早餐。瓶子也从来不丢,全部都在柜子里,桌面上。饭桌上永远只剩小小一角,大概只有一只碗一只碟那么小的角落是干净的,剩余地方都铺满了药瓶和灰。门框高于1米6的地方就有经年累月的蜘蛛网。爷爷和它们相处得甚为和睦。
舍不得烧燃气,就烧煤炉。又觉得煤炉会把墙熏黑,就把煤炉端到屋子正中间。我的爷爷有很多故事,《捉蝴蝶》里只用了冰山一角,就被很多人说不真实。
爷爷去世的那年暑假,我写了没写完的《捉蝴蝶》,字里含间全是,“我一个也不原谅”。晚年的爷爷结巴到一句话能说一个下午的程度,又聋,传说我爸是唯一一个可以和他对话的人。他与全世界中断了联络。一个生活在垃圾场里的老人,耳背,结巴。用一只小小的炉子做饭,咕咚咕咚的响着一锅菜汤。
他们静静的睡在我的血液里。他们静静的睡在我的血液里。看《小团圆》看到这句话时,反复看了好几遍。
我是多么小心翼翼的驾驶员,但开着一辆没有安全气囊的车。你多想过上体面的人生啊——你简直以为自己已经接近体面了,但那一刻,在垃圾堆里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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