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走进烟霞31
(2010-01-19 19:4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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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今天—十几年过去了,我还记得这位内功大师的一句话:“气功是个简单的东西,但内功不好修炼。”与内功修炼相比,气功练习只是内功修炼的表面一小段。而且,大部分的气功学习与内功修炼不同路。或曰气功好学、内功难修。真正的内功修炼者是反对修炼所谓的特异功能的。这是本书的一个知识点。
一、文学期刊编辑部走进了一个武功挑战者
人的机遇有时完全来于偶然。
我认识一位民间武功大师,并从此跟进于他的修炼生活中,就是如此。
1992年2月,省文联《XX》前主编涂先生来到了我们编辑部,交给我一个稿子,并认真地说:“采访了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这个人很神,击人如同汽车撞人一样。”他的表情自然,并无哗众取宠的那种眼神。
涂走后,我立即打开他的稿子。
稿名《力之神》。字数约两万。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样看完的,只知看完最后一句话时,“哦”了一声。这“哦”声是一种对精彩内容的感喟,是一种不满足,更是一种惊讶与神往。“它绝对是一个头条稿,可惜短了一点。”我心中默念道,手又打开了稿子,眼睛不由地再次搜寻那些最精彩的段落—
1981年春夏之间,轰动大陆的香港功夫片《X》还没有开机。香港某影业公司方面的导演、武师一行人赶到某古城,寻找未来的武术指导。某省体委受国家体委之托,郑重地向他们推荐了王大中先生。当时,王大中先生是市工人疗养院医师。那天,他应邀来到某宾馆的一套客房里,接受香港人士的考察。
“王先生,您练的是什么拳啦?”香港武师操着生硬的国语问。
“意拳。”
“有多少套路啦?”
“没有。”王先生据实回答,“只有一两个单式动作。”
香港武师很有些迷惑。他行武几十年、走遍大陆内外,还真没听说过只有几个单式动作的功夫。他看了看眼前这个中等个头的中年汉子,站了起来,双手一拱:“请—我们比划比划。”
“可以,”王先生 也站起来,笑了一笑,说,“玩真的,不玩假的。”
香港武师一愣。高深莫测的一句话,使他警觉起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王先生和气地笑笑:“这样吧,你先打我几拳。”
香港武师已经调动起来的高度亢奋的搏击神经马上平稳如常。他估量了一下对手的体质和体重,想想自己实实在在的攻擂与实战经历,便不再客套,也不在乎对手的什么后发制人,运力于拳,直捣王先生的前胸。只见王先生略略一挺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香港武师见他纹丝不动,还没事儿似的,不觉暗暗称奇;武师再暗蓄劲于臂,噫声发力,沉沉的一拳击在对方前胸。“砰”的一声,击出去的拳像击在汽车轮胎上。香港武师呀地叫了一声,痛得呲牙咧嘴、倒抽凉气,不断甩动起手。
而王先生却依然淡淡微笑,纹丝不动。
香港武师从来没有在同仁面前丢这样的面子,不由恼羞成怒,再次挥拳直捣王先生的脸部;王先生轻轻一闪,同时出手微微一动。众人还没有看清是怎么一回事,那位武师已倒跌于身后的两米远的沙发上,随即又弹起来,飞撞到几米远的墙壁上,糊墙纸被撕裂了一大块。
香港客人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有人“哦哦”地喊,有人醒悟过来忙去搀扶那位武师。
王先生不知道是否还要继续考察,试探性地问武师:“再比划比划吧?”
那位武师惊魂甫定,慌忙摇头:“不,不来了。”
大家喝茶,抽烟,聊天。
“你功夫好,本人佩服得很!”香港武师心绪平静下来后,诚恳地对王先生说,“只是拍功夫片,你一出手就把人家打倒了,观众看不清,也看不过瘾。你要设计出几个回合,让大家看得有味道才好。”
王回答:“真功夫没有几个回合,一二下就完了。还要不要比划?”
香港武师怎敢再比试?他说:“你功夫好,但没有艺术性。我们追求的是功夫加艺术。”他转而朝着导演等人双手一摊,说:“照他这样设计武打,功夫片还怎么拍呢?”
王大中先生 已经明白他应试的结果,大度地笑笑,说:“是不好拍。叫我当导演,没有那么多花花草草,打一下是一下,三拳两脚解决战斗。好看的不一定管用,管用的未必好看。”说罢,伸出右手,与香港客人一一握别。看见他走,导演、武师等人无不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后来,他们找到国内其他武林高手担任《X》的武术指导。1982年春节,该片在香港公演引起轰动。其后,在海峡两岸,在东南亚、日本、澳大利亚、美国等地都引起巨大反响。如果按照王大中“打一下是一下”的实战功夫去设计、指导武打动作,可以肯定,拍出的片子定然是没有多少观众的。换一个角度来说,当年“十三棍僧救唐王”的紧要关头,如果不是按照“好看的不一定管用,管用的未必好看”的拳术真经拼死护驾,救得了李世民么?
…………
我第二次放下《力之神》。可是,作品中的一个个故事却深深铭刻于心中,怎么也抹不掉、放不开了。
稿件很快通过复审、终审。就在即将发稿之际,有个人来到了编辑部。此人中等个儿,精瘦,但双目精亮,自称是省意拳研究会的,姓名陈金宝。他说,《力之神》中有几处要删节,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随后,涂先生也来电话表示了同样的修改意见。
陈金宝走后,我陡然回忆起这个陈金宝上次来我们单位办养生学习班的情形:当时,意拳研究会来了三个人。陈金宝就是其中一个。他当时要我们放松入静,然后,大模大样地做了几下挥掌发功的动作;接着说,近处肯定有人收到了他刚才所发的功。说老实话,我当时就在近处,却连半丝儿感觉也没有;事后,我甚至感到他们的演讲和表演颇有点滑稽。现在,《力之神》是颂扬他们的老师,会不会也带点虚假成分?
但是,稿件还是发表出去了。时间是1992年5月。
5月下旬,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汉大步走进了我们的编辑部。他个头中等,十分有精神,声若洪钟:“我要挑战王大中!”
编辑部的编辑们为之一振,悚然动容。
“《力之神》是你们发表的么?”他神态冷漠,口气不善。
我是责任编辑,自然该当处理此事,便点头 应付道:“《力之神》是我们登的……你要找王大中挑战?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
他朗声自我介绍了一番,我只记住他姓徐。我说:“你怎么会想到和王大中比试?王大中不在本地,在外省。”
他追问:“作者涂先生是什么人?”
我笑道:“省文联的作家,他可不会武术。你可不能找人家的麻烦哩。”
他有点按捺不住了,大声说:“王大中不在,我找他的弟子比。你们认识王大中的本地弟子吗?”
我就告诉了他陈金宝和意拳研究会,但没有电话号码。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没想到后面真有故事—两天后,陈金宝给我来了电话,说姓徐的找到了作家涂先生,真地向他发出挑战。涂先生忙说,我不是练武之人,要比就去找意拳研究会,就把研究会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告诉了他。那个拚命三郎式的小徐马上找到意拳研究会,正式提出比武要求。陈金宝爽快答应,约定在星期六下午四时在青云公园比武,要求我们编辑部派人观战。
我真想去观战,可是,那天偏偏有事抽不开身。
星期一早晨,陈金宝来了一个电话,说比武没有实现,徐先生临时改变主意,不肯露面了。
我哈哈一笑,放下电话。满天的风云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净净。可是,这篇《力之神》引发出来的人和事,却深深铭刻于心。
我真没有想到,后来,我竟然与这个豪爽勇敢的小徐成了朋友;而且,后来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一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