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元旦的烟花

元旦，你和香兰来到人散灯远的兰玉桥。她说，谢谢你，陪我辞旧迎新，迎来新的一年。

她打开手机，高兴地放着已经敲响的新年的钟声，要你和她一起倒数地念：九八七六五……

随着她一声哇的叫声，兰玉桥四周烟花响起，飞升入空，起起落落的烟花映红了半个天空，也映红了她雪一样的笑脸。你忍不住去吻那一张随烟花的生灭而明暗变化的脸。她似乎不觉得你如蜻蜓点水一样的吻她，她只是侧身瞥了你一眼，随即沉浸在新年到来的雀跃欢喜中。

就因为她那天真无邪的寒光一样的目光一瞥，让你不敢再去吻那张细雪一般的脸。你想说点什么，心里却空空如也。看着她如此欢呼快活，你想她还是一个孩子，心里洋溢着欢愉。你想起你的孩子，应该和她一样大吧，是啊，孩子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

正在你沉思的时候，她回过身看着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笑说，乐极生悲哪。她略懂似的说，是了，前两年，有传言说，今年是地球要毁灭的一年……

你说，那太好了，世界末日，有你这样的佳人陪在一起，还有什么遗憾的，无憾了，知足了。

喧闹过后，她冷静下来，寒冰一样的目光看着你，头晃动几下，又停下，右手向头上理了一把秀发，湿润的红唇吻了过来。你多想再次回吻她，可是你心里说，这是和你孩子一样大孩子呀。她停下来仰头问，你不喜欢我？还是我不够漂亮？

你却说，你的生日是哪天？

想送我礼物？五月二十三日。

哦，比我孩子大半岁。

平常，你的生日怎么过？

没有过，如果要算过的话，就是今天。

她笑了，你的生日已过了，我的生日也过了，不过，以后不改了，就是元旦，只要天天快乐，哪一天不是盛大的节日。

走，我们买蛋糕去。

你真的要为我生日？她说。

不要蛋糕，你要什么？说。

她倒进你怀里浅浅地说，别了，永远的十七岁……什么也不要，只要你。

你心里说，哪有永远，天天快乐即行。接着又问，新年了，你父母不来找你？

她笑了，笑得灿烂如花，洁白的牙齿反射着夜的光芒。

你不怕遇到他们？

遇不到，遇到了也不怕。

你在心里说，香兰呀，你什么也不怕，可你不想想，我怕哩。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你想送她回去，可是她才不呢，她说，元旦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是不是疯了。你想，不是我不解你的风情，而是我不能……但是，如果真的如此说，你也觉得自己显得那么虚伪，你何其不喜欢她呢？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没有人送你一个姑娘，你自己又找不到任何一个，而今她十八岁，作为父辈的你却来到她身边，把她抱在你怀里，她的未来还长呢。她则说，哪里还有什么未来，能这样就很好了。

你解释说，我真的给不了你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她回答得那么爽快。

我是说……。你进一步解释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她笑说，我也没想过要在一起，你不是说过吗，我们做个知己即行，我想你，就过来找你；你想我，就来找我，这样岂不更好。为什么非要天天在一起，在一起多累呀，我们的心在一起即行了。

知己，你懂什么是知己？你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很想这样与你处下去。

可以呀。

处多久？

你说呢？总不能说是一生一世吧？

你笑了，没有说下去。隔了一会儿，你搂过她，抚摸着她隆起的胸脯，如饥似渴地吻她。许久，她喘过气来说，你疯了。

你拉起她上车。她双目一扑一闪地问，去哪里？

你笑笑，开车来到你们初识的夜来香宾馆。她掩示着说，我听你介绍的那两首歌了，我喜欢后一首。

你故意问，我记不得了，哪一首？

梅艳芳唱的《李香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