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扯棉絮,地下弹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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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四月以来,每天早晨都有一场雪跟香格里拉的人们问早安。天上像扯棉絮一样,看着窗外的村野,总有点俄罗斯风景画的意味。雪小的时候不用打伞,走在路上,雪花一片一片沾在眼睫毛上,让我想起那一年独自去东北过冬(找冻),零下三十度,是呼出的气直接在眼睫毛上凝成冰晶:
站在火车最后一节车厢里,看到铁轨远离,山远离,人远离。
千辛万苦地赶去看鸭绿江,仅仅是受小时候听见的那首“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影响,对它的地理和历史全然无所知。艺术和文字对人的影响,有时候甚至可能改变我们的一生。
看这白山黑水。对岸就是朝鲜的群山。
棉花街里白漫漫,谁把孤弦竟日弹,弹到落花流水处,满身风雪不知寒。在零下三十度的东北,反而没有零下几度的西南冷;那感受倒像清人写的弹棉花诗,“满身风雪不知寒”。说起弹棉花,我们才刚刚弹了一床新棉被回来呢。
因为德钦的朋友小星星可能要到香格里拉来看病,这些天忙着在布置客房,买床单、做被子——和在城市里过日子不同的,是“做”被子——香格里拉还有许多弹棉花、做棉被的棉絮店。匠人们用传统工艺结合了一定的现代机械,给香格里拉人们提供着传统的棉絮被子。
棉花有不同档次,最好的是这种,18块钱一斤棉花,绒长、花白、绵软。
称好棉花,就用这个老式的木制弹花机把它弹松、弹均匀、弃去弹出来的黑棉籽和杂质;
棉花弹成后,铺在大木床上整理,再用这个机器压平;
再返回大木床上牵纱,即给棉花网上一层薄网,如果是盖的被子,就再加上一层全棉的纱布;
最后再手工把棉絮磨上一遍。
一张大床被子,店主两口子要做半天时间。
据说有这么一首歌:
弹棉花啊弹棉花
半斤棉弹成八两八
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哟
弹好了棉被 姑娘要出嫁
每天早上从这样的棉絮被子里钻出来,跟棉花问个早安,会不会像雪花向我们问的早安那样亲切温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