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里谈爱情

文/花儿落下

今天是情人节，我来谈一谈爱情。

一

爱情是什么呢？这个问题是不用去搜索答案的。每个人都知道爱情，却没有人能够把握爱情，而只能领受、经历它。人们对爱情的“知道”完全制止了人们对爱情的描述，描述依赖于基于理性语言，爱情却是一种“整个”的知道，当事者淹没在爱情中，为理性所不及。另外，人们无法提供爱情的标准，却能够判断爱情的真伪。这样的事物，人们只能认为它是一种先天的形式，是“不可说”的。每个人因先天的爱情形式而喜悦于自己的爱情之中，却无人明白爱情为何。所以，爱情是无法定义的，爱情就是它自己，既是先天的普遍形式又是迥然各异个人经验，它是基于一种“降临”，它仅属于所有者“这样的”，而不可能是作为对象的“那样的”。

作为一天先天的形式，爱情是不可知的，因为人们的理性在爱情之下，只能做当下的经验感知，爱情的本质是自由。它是不为什么的，它绝不依凭或讨好人们理性所能把握的一切。

二

因为爱情是自由的，它也天然就是独立的。人和动物的一个本质区别，就在于只有人能意识到时间，是在时间之中的，所以，人们的生活，常常有在时间中的不自由，有一种紧迫感，意欲倾向某一个目标，满足作为人的恶，或者作为人的善。人们的生活无不是在这两个意志的王的统帅之下，意志之下的事物服从意志，是没有独立性的。爱情作为一种自由，在时间之外，在意志之上，具有先天的独立性。

 三

因为爱情是一种“降临”的自由，天然的独立，所以人们在爱情面前，不仅完全是无知，也是完全无能的，爱情完全是造物主的一种恩赐。人们在爱情面前的境遇注定了人们在爱情里面的平等。如果有人要拿高倍放大镜甄别爱情中的人的不平等，他将一无所获。

四

爱情是那么的实在，每个人都对它有完全的“知道”，人们却又经历不到完美的爱情。这就是人的堕落了，我们的生命在时间之中，受死亡的辖制；我们的意志在善与恶的选择之中，时时受搅扰、煎熬。美丽的爱情降临的时候，人们实在不配，人人想要把握住她，得到她，要让这位美丽高贵的女王沦为自己手中的玩物，爱情实在是带着哀伤。

五

后羿与嫦娥的爱情好像已经为中国人的爱情观做了注脚。嫦娥为追求长生不老，竟独自吃了仙药，奔月而去，全然不顾念爱情而与后羿留守，这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自由”了，这种自由，是个人意志假想的自由，意志有善有恶，受恶引诱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因为它必定走向死亡——在时间中消失，或者走向个体的孤寂（没有交往的个体就是死亡）。真正的自由是分享的、普遍的，是本体，是自然，是分享、参与、在其中的。个人的自由、两个人的自由、以及所有人的自由是同一个自由，它们都是源于最高的、超越历史时间的先天的自由。

中国的自由，却是嫦娥的自由，一个人的自由。爱情，是两个自由体的共同“领受”，两个自由体共同领受一个东西，这个何等奇妙，何等恩赐！能让两个自由体共同领受的，必定是自由本身。同时，也只有那些有自由精神的人的，才能够领受、明白爱情的自由。这种基于自由的爱情看似可以随意分开，却刚好永恒不破，因为它们都是和个人自由同质的自由，都是超越的、精神的、分享的自由，它的“降临”是神秘的，是拣选的，但唯自由者可得领受。

 六

今日，人奴隶于物质，奴隶于权力，人不知自由，爱情亦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