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到尘埃里,遇见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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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生活随笔 |
分类: 自言自语 |
随顺着把年过成寻常,连同上元节、二月二。再亮一夜灯笼,天明摘下收起,悄然睡上一年,等待下一个年来唤醒尘梦。灯的宿命,似来得比人从容,旧时一盏竹坯扎好的灯架,一年一糊,一糊就是十几年。管你棉衣换成羽绒,皮毛换做羊绒,蓝装换了黄衫,她始终是一纸大红,一脸欣悦,一副无怨无尤,不离不弃。
人与物,各自境遇,一段陪伴相守,浸染了岁月痕迹,便旧了破了,总会存些留恋。翻过一册《断舍离》,终还是躺在书页间的一众文字。选择一种方式生存,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它必定是有所不为着的。不消人前种种展示才觉得的好,即使再纤细柔弱,都是最值得的坚守。
有些东西是别人无法夺走的,也是钱与权换不来的,比如你的骨气和尊严所在。宁可失去,也不要让该柔软的部分生硬起来,是谓良知。你不舍得放弃普通的,就注定得不到更好的。这话听起来像模像样,只是许多时候,几人真的分得清好歹、良莠?人生最好的老师,惟有时光,一一打磨旧迹,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力量在减弱,或无关于老迈,首先减下来的却是内耗。他人看来或许是一种淡漠,所求的少了,不管被求者是否会陷于两难,还给人本来的自如,容他她过成自己想要的日子。像那盏刚刚收起的灯笼,处所居,安所命,便点亮了,就静静地朗照,你看它,不看它,它就在那里,得一隅明媚以守护,不言不语。落了,熄了,亦泰然静默,以待来时。
忧,多源于所求不遂,无所应,有所怨,不满足,不满意,虽依旧是清清淡淡的不言不语,却逃不过一个色难。所求越细微幽深,越不易得遇共识,非一句曲高和寡的释然。倒有些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清孤,本无意求和,别一种格调,便约略些的哀而不伤了。因为少有人懂,竟至无以言表,索性龟缩成沉默的一小撮,虽不甚合群,却也安分得恰当,不至讨人厌嫌,去得几多不堪,算得另一种尊严。
别人的事,看上去总是那么一清二楚,所有的纠结彷徨是那般的低级而不值,因为事不关己,常常以为自己的话,句句都是醍醐灌顶,于是这世间多了许多无谓的陈词滥调。不安抚,不劝慰,有时不是不关心,不在意,而是另一种尊重和在意。
向是不吝啬感激的,尽管常常会忘记。在你滔滔不竭的声浪为我织出的一隅安静里,悄悄读几页喜欢的文字。你需要众人的注视,连同目光里的钦羡与赞许,自然是要滤去些无奈与无耐,没有人闲下眼光来打量打扰我的清静。还要一并感谢你教会我,什么叫彻彻底底的无趣与无聊,无知与无觉。
时间的轮,我从未放弃过想扭动它的意念,从少年到白头,从故乡到异乡,从父母犹在,到儿子远行,始终有许多愿望无法达成。即使是该知天命了,依旧还会日思夜梦,总觉得人生还有些不一样的未知等在哪里,不去经行,何以知晓!
关于剃头的记忆有许多,和了二月二特有的味道,像极了今夜的灯火。表象这般的流行,许多时候容不得你入心入脑,只被动的应景,或假意悲伤、称许,站在岸上,终不是游在水里的体贴。
趴着写字,熟悉的亲切,无论炕头、床边、沙发抑或地板,那或是源于少时之于泥土的亲近。越低的仰视,眼界愈是开阔。低到尘埃里,就会遇见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