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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倦飞而知还

(2016-08-08 21:04:22)
标签:

回归

觉悟

分类: 自言自语

鸟倦飞而知还

 

到底北方本色,觉知立秋,顿生凉意,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补录日志,选图颇费周折,状况频出。眼睛微胀,嗓子微痛,或是轻挥小手抗议,既不明就里,索性歇歇的好。睡前吃掉两块西瓜,并不影响夜里安适几许。依旧不清不楚的梦,却已去了些许的沉重,同了秋虫有一搭没一搭的无聊,分不清梦着抑或醒着。

 

让身体回到原有姿态,像是给一棵树松绑,他会自己找到方向。想到龚定庵《病梅馆记》和朱德庸《大家都有病》,人人不过一株病梅,做成一眼风景的同时,我们的内心是否已一并扭曲。瑜伽、吐纳、导引、静坐、调息、冥想……或都是好的尝试,只要回到该走的路上,而不是因了哪条路更平坦、更安逸或是更热闹、更时尚、更能吸引眼球、吸纳财富。

 

只是这样的回归并非轻描淡写,源于积习,非矫枉过正而不得。于是常常出现这样的状况,越是反醒越是心烦意乱,越是纠正越是苦不堪言。病去如抽丝,温水煮青蛙式不知不觉搭建起来的架构即使病态,亦是顽固,再去扶正,亦需要足够的时间、耐心、毅力去一一拆解。逆着身体的舒爽行事,需要清醒的觉知和自制,有时还需要外界的加持抑或棒喝。人生不易,做健全者尤难。人间正道,遍布沧桑。

 

许多时候,我们要么太过轻视这个肉体,随意驱使,以为人定胜天;要么太过溺爱专宠,不得有丁点头疼脑热风吹草动,以养而伤身。回忆一下,抬头仰望星空,肆意风雨里奔跑,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小孩子不用找自己,因为他们分分秒秒就是自己。我们要找回健康,或许先要找回从前,找回做孩子时的无拘无束,最最接近人的本真。做回从前,又超脱于从前,不同于从前,清醒而觉知,不容易。但比起求医问药,这才是却病的根本。

 

连同身心愉悦,都是自性本有,并无一个别处可以取得。世间所有作为,包括艺术这只“救生圈”,若不是从唤醒自我觉知入手,则镜花水月,都是枉费心机的徒劳。艺术有艺术的局限,自唱自曲,如果不能突破,依旧混迹下里巴人,茶余饭后以为谈资。艺术的高级形式必趋于形而上,真正的艺术家都是哲学家。反之,所有的哲学家,亦无一不是艺术家。一言一行,举手投足。

 

换了一件衣服,便是连汗也不敢出了。从前着西裤,为着裤线的笔直,坐着的时候也少了许多。这些年懒散得惯了,穿着亦多休闲,偶尔换件正装亦是浑身的抓耳挠腮。人是应该有所约束的,不在衣着,而在内心。继续简约饮食,即使不全是为了少些疾病的可能,还给身心该有的清明,人的样子和感受。

 

家乡县城早市上买了紫皮蒜、玉米面条、当地秋葵和香瓜。秋葵比贩来的绵柔,香瓜则带了些面,已吃不出旧时味道。有时回乡,吃些旧时滋味已是心照不宣,若还有些故旧可以相扰,把酒话旧,细数流年,难免念念不忘。大哥是典型的念旧控,每探亲,回乡的时间总多于在家,场面也比我的热闹了许多,那是他的一方乐土,倘再少饮些酒,或是一种随喜。

 

《没眼人》入手有日,只断续地翻,像亚妮之于她的电影,有钱时就拍点,没钱了就停下来去挣钱。每个人都会尊重自己的价值观,但要别人也尊重何其难。要证明,就要牺牲,时光、青春、财富和既成的安逸,如漫漫取经之路。所不同的是,就算你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并没有佛祖来保证你就一定能取回真经修成正果。许多辉煌未竟先已熄灭,多是因了这般计较权衡进退维谷,非一番置之死地的决绝难以前行。这让我看到自身的卑微,先不说事件的真实意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尽一切努力去完成它,本身就是一次实实在在的自我修行,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值得我尊重和仰慕的。

 

出行季,没有嫉妒,我是真心地羡慕不起来,我有自己的放逐。当出行成为一种时尚,便极有可能绑架了我们的欲望,成为一种标签,做成别人的一道风景,而舒适、愉悦、休闲则退居其后。拥有财富、权力、名望、地位的人,因着资源的丰厚,是最有可能步入内心清净的一群,却也是最有可能迷失自己沦为奴隶的一群。即使自由,在成为一种标榜和模式的一刻,亦变成一种束缚。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活,比活着本身更加惊艳。

 

心似跑马场,有时半天也静不下来,东翻一下西看一眼,都是人家天地。自制也并非觉知就能做到,那当口,不知谁做了主人。傅大士偈曰:“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物主,不逐四时凋。”此刻不知物之何处。回想这一天所历的人和事,起过哪些执念和分别心。即使有些事看到听到却无力做到或是觉得说了做了亦无济于事,我还是选择听到看到的明了,这让我体会到人生会有那么一瞬的深刻,进而敬畏、自持,做回生命该有的样貌。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归去来兮辞》说: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索性趁了秋凉,一步一步,走好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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