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欠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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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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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回时,柳绿花红,最是北地暮春惊艳。
随时序过活,像是从不曾存在,许多年前一缕清风偶然拂过查令十字街84号。
这到底让我生起些微活着的冲动了,为着那些知与不知的或许美好。
从来都算不得真正的读书人,又或许生活之余的无奈邂逅,终是脱不去的低级趣味,常做了零食、饥饮甚或救急的方剂,多有怠慢和辜负。
脱离了书与字的生活一定是通透的吧,像眼前的灯红酒绿看起来的生机勃勃。
喜欢不喜欢是一回事,得到得不到是另一回事。大凡得不到的,无论喜欢不喜欢,都已失去了言说的意义!闭嘴如闭关,亦闭去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可能!
且不说“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不只时序,便三两树桃花的用心,都是不忍。
少风的日子,户外和暖,远近于室内的阴冷,这令我很有了些为着江南的委曲,时令所至,看似一派绿意葱葱,却时时冷到心里,说与谁听!
北地严寒,北人却不如江南人耐寒。同了我眼中的江南多是“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艳羡,江南人眼里的北地,定是冰天雪地穷乡僻壤的孤寒幽闭,怎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呢!
惜福,或是一种更为真切的修炼。为今之食言少信,道德凋敝,这山望向那山高的,或始于斯?
“她绝不买一本没读过的书,那不是跟买衣服没试穿过一样冒失吗?”除去有限的一些作品集,我的书大都是这样冒失的莽撞得来,确有些拆了封便弃之不顾的,也就越发的不以为然了。
要怎样的衷情才可以在如此这般拮据的状况里依旧省下银子去换来三二本说不上光鲜的曾经旧识,仅有的印象里,依旧跳不出那样有限的几次。不只生活在别处,就连诗和远方也始终是诗和远方,再怎样的溃败,都不足为奇着了。
青年节,读到唐诺为《查令十字街84号》写的序——《有这一道街,它比整个世界还要大》:“从事出版已超过半辈子之久,我个人仍始终有个问题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我始终不真正明白人们为什么不买书?这不是全世界最便宜的一样东西吗?一个人类所曾拥有过最聪明最认真最富想像力最伟大的心灵,你不是极可能只用买一件看不上眼衣服的三千台币就可买下他奇迹一生所有吗(以一名作家,一生十本书,一本书三百元计,更何况这么买通常有折扣)?你不是用吃一顿平价午餐的支付,就可得到一个美好的洞窟、以及一个由此联通的完整世界吗?”
夜里翻书,翻出许多歉意,记起海莲·汉芙的话:“书店还是在那儿,你们若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它良多……”
亏欠的不只是它,还有这个迟来的春天,和许多本该美好的现在、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