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衣袖,又是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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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儿了,该是灶王爷上天述职的时候了。恍惚记得,旧时母亲会在锅台后放一只米碗,点燃几根香插上的吧,是为“祭灶”?一下子,从前种种差不多都淡忘了去,连同那时的生生时光。
饺子是记得的,还有零星的鞭炮声,和空气里淡淡烟花的清香。即使默默将一个个日子过得随顺而用心,于心里身体里见闻里,还是需要随着过年而涌来的一种异样,尽管它常常迟来的后知后觉,如烟花散去般零落疏离,似乎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但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哪怕那只是刹那璀璨的一抹烟花的残香。
又是一段失了文字里静谧时光的浮躁,心若无根尘,身似飘零叶,何处着落,何枝可依,多时便是自己不属于自己的一类。我承认,文字成了我的拐棍,已温柔地将我俘获。
本雅明说:人从市场中分离出来,成为“无用之人”,往往能得到一种被遗弃的完整、被抛弃的自由。有些淡淡的释怀,甚至窃喜。人之苦恼,太过用情,不舍也。
有些文字,像暗夜的流星,划过了,消失了,却愈发跃然入目历久弥新,令满天繁星失色。莫若就把文字当做了空气里,一朵花的幽香。
从前读字,端详揣测的多,看人家脸色喘气。如今读字,常常忘记了出自哪里,只消契合,有自己的影子,熟悉的气味,故乡山坡上一缕风的温柔。于是字难读了,难好了,难有一缕花的清香了,时有蜻蜓点水,连些浅尝辄止也不肯心甘情愿了。倒颇像了一种颓唐,不似水面蜉蝣的弱弱顽强,天空高远,水底深阔,与我何干。我的世界是一个平面,光滑整洁,一尘不染,何来苦难深重,只一袭浮华,都遮掩了去。
“在有学问之前,是不识字的无知,在有了学问之后,还会有一种满腹经纶的无知,真是遭透了。”让我想到那个叫黄永玉的老头,并不如何了解,甚至他的字他的画和他家乡的那条清清浅浅穿城而过的沱江和沿江两岸边红红绿绿的繁华,只是觉得他那一脸的神情,轻敲了将熄的烟斗,抬抬眼便会讲出这番话来,只是讲给谁听呢,那条老狗?还是忙碌了一天悄悄静下来的一弯沱江!
微信了一阵子,亦渐渐淡了,都是留给些心气儿足的人的,姑且叫它精神快餐吧,久食不宜。惟一些图片的惊艳,平日里难得无聊至极翻找搜阅着的,多了些收藏,拿在手上,仿佛自己也因此美好了许多,确是一种受益良多的实在了。至于许多功能,如同手机的智能,实际用来的少,徒费时间的多,若不是为着打发光阴的,忽略了倒也安静。少了青春的激扬,却也因着这份淡定而去了许多魅惑,失落之余,平添欣慰,到底老天还是公道的了!
过年了,总还是要有些往来,收到了惴惴,送出了心安,抛开财力人力,亦颇费些心思的麻烦,如此人情世故,是耶非耶,无法一言以道之。亦如人之饮水,冷暖自知。每个人能真正让自己属于自己,并不容易。所以许多时候,许多美好,就这样被我们的人生轻悄错过了。有那么多人活了一大把年纪,竟不曾真正活过的!我像是被拖得疲了累了,偶尔会停下来喘息,回到自己。
晚来又有些鞭炮声炸响,同了苦恼人眼里的世界,似乎欢喜都是别人家的。其实,最由衷的欢喜是躲在内心里的,如花之应季,得时而盛,时过而息。若时之不待,便抱一怀幽香,洁来洁去,尘尘土土,依旧安然。我不是不喜欢欢乐,是不喜欢装出来欢乐的做作,学会了一脸假笑面对世界,亦收获一场虚伪耗尽人生,好端端的花样年华,真是遭透了啊!如果欢乐可以装出来予人,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装的,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并为之会心一笑的!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就还他什么样是了。若喜欢,大家一起努力发扬光大。若不喜欢,大家也一起努力改善完备便是。惟假装出来的美好,自欺以欺人,害人反害己,尤其可怜了那些晚生后辈,呀呀学语起,已经开始粉饰太平了。长此以往,真的国将不国了,家之焉存,子孙焉存!
前些时几位同事一起翻动些新书,像是冯唐的一句“想你是呼吸”惹来几句不冷不热。我倒满在意那样一种投入的充满,无时无刻。
越来越少人读书了,即使我们这些60后。时时处处让文字的温馨、幽默温暖身心更是弥足珍贵。什么时候不再把读书当成一种门面、时尚、奢侈甚至累赘,让思想走出文字殿堂,脱离了所谓的高雅和庸俗,还于人心,还于现实,还于生活,还于平凡,也许那才是书的黄金时节,亦是人类精神的青春年少,我们等不到了,更回不去了!
还有母亲包的饺子,父亲炒的菜,粘得张不开嘴的灶糖。该给他们送些钱,置办些年货了,明天吧,亦或后天!
古诗有《小年》者云:“二三鞭炮入窗来,讶觉新春序幕开。径向镜中辞旧我,一弹衣袖不徘徊。”虽有念,亦颇有些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毕竟又是一春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