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从大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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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雨季流萤团扇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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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雨季,虽不曾淋漓尽致,已微露了潮湿况味,连同电脑也多出几分心思,越发矜持得从容。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书里翻出些不耐烦来,一本跳过一本,才进了驿站,不曾打个尖儿的,便又匆忙上路,山一程水一程,若浪子之于天涯,终见不得归处。
《看山阁闲笔》云:“眼前并无善事,如不计较功夫,正心诚意去做,便是善事。眼前并无恶事,如不顾惜廉耻,随时合俗去做,便是恶事。眼前并无难事,如不谨守本分,镂心挖胆去做,便是难事。眼前并无易事,如不贪恋身家,真心实力去做,便是易事。”真益语也。举世皆惶惶时,则善恶难易立见。
夜来群蚊围攻,不得清静,手臂多处奉了无辜,惟耳边嗡嗡最难自处,概忧之害,有过于叮咬。前者悬而未决,而后者尘埃落定,人之犹疑,皆因无定,而拣择心又起,患得患失。
熄了全部光亮,也无法黑成一塌糊涂,惟乡下夜晚静谧得踏实,不消窥探自己的嘴脸甚至心事,反绝望得安稳。远处电闪雷轻,分明一场雨的前兆?适逢望月,而云层低徊,半遮半掩了清辉明暗,早去了睡意。无奈拨云见月,而雨姗姗未来,白日梦样的,未免失落。
蚊声并不领会,和了蟋蟀的清凉,此起彼伏……
据说蚊子的种类繁多,皆孳生于水中,因着水质的不同而各投其所好。百度说,作为夏天的使者,蚊子对血液的执着从未改变,不死不休。确也贴切!蚊之吸血,惟雌性,依着湿度、温度和光线的敏感寻踪而至。旧时乡下若无特别用度,落了黑亦是不掌灯的。我之遭袭,概与体热汗多不无关系,而这些小家伙从何处入得屋来始终未得其解。
小杜诗有“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句,虽清凉袭人,亦无计可消除者。旧时扇子多做夏时纳凉之用,习习间喜不自禁,既无流萤可扑,便是几只蚊子的无趣,亦只挥了挥便去了。热已难当,更别无理会的道理。
至于秋至凉生,若还不肯束之高阁,不是有所贪执,便是怀人寄物的情有独钟着了。于是也便有了传说的清幽:汉成帝妃班婕妤为赵飞燕所谮,失宠后住长信宫,作《怨歌行》。“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此后诗词里,团扇、秋扇,便多成了失宠女子的代言。王昌龄《长信秋词》有“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共徘徊。”王建《宫中调笑》有“团扇,团扇,美人病来遮面。”而小杜《秋夕》之“轻罗小扇”,更是扑面一片无声的寂寞。若我今夜之望月盼雨,不待“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更做何排遣!
睡前一杯红酒寡淡,无关清梦,却惹得些吃食的泛滥。前日大暑,口淡无味,初次买了今年新鲜苞米煮来吃。说它新鲜,一则以形体不均,二则以虫眼清晰,三则以老嫩相杂,虽非本地应时,亦颇有些天生地长的气象,反添得一份踏实。
凡应季果蔬农作物等,定要大宗上市而价格平实了,便真切的好吃了。稀以贵着的,多失了自然,因加倍的辛苦培植,亦需得高额的利润弥补,这样看来,似乎贫而贱者,更多出几分健康的公平。
我的印象里,夏天最是满足口腹之欲的季节,亦是肚腹喜生是非时节。旧时逢夏必生痢疾,想来与吃食杂而多不无关联,却丝毫影响不到夏天的欢喜。两棒苞米下来,夏天便得了生机般,忽地活成别一番声色。大暑夏之末,而属于我的夏天,则刚刚开始!
赶在上班前走湖一圈,才发现确是下过雨的,在我挣扎着的睡眠里。未及午间,小雨已连接起来,漫天湿漉,潮热轻起,到底有了些雨季来临的样子。
昨天煮了绿豆水喝,嗓子约略有些清淡,又添了咳嗽,晚上金银花的伺候。得一场雨季助益,想来不至于严重的吧!不知入了夜的蚊子,是否还我一番清夜悠长的独享。若不然,翻箱倒柜也要找来扇子,约来浮躁,共夜雨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