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
(2012-02-02 22:01:05)
标签:
曾仕强翡翠桥宋体同一屋檐下十二片柚叶杂谈 |
分类: 切切丝语 |
感觉上睡得该是好好的,无来由悠悠转醒,悄悄翻了几次身,翻起些沉年旧事的似是而非,再无了睡意。开暗了灯,看时间三点一刻,轻展《微晕的树林》,在最清醒的时间遇到“要走的时候”,内心无丁点害怕的平静祥和。
人生的过程,许多人是抱着对死的抗争疲于奔命,最后纷纷拜倒下去,以失败告终。或许这便是生活的全部意义?然种种过往并不甘于就犯,纷纷出来举证,那些曾经的怕怕亦是当初以为的世界末日:响雷,陌路,夜色的死气沉沉,纸糊的棚顶老鼠踩出串串的剧烈心跳,夜半狗儿扒门风儿掀窗野猫发情嘶嚎,无不充斥着说不清道不白的凌牙厉鬼摄命夺魂的张牙舞爪,梦魇般统治了差不多整个童年,却并不影响成群结队的笑语喧声年复年染绿一眼山川唤醒莺声蝶舞。弹指间,年轮已将那梦魇般怕怕点点滴滴淘成旧事,悄悄隐上眼角鬓稍,静静守护起安然浅笑,以豁达面对未知,那可能的失落病痛孤寂自卑生离死别!
源于未知的不确定,担心便不可避免。人不能白白经历,果能温故知新学而时习,或可少些怕怕,多些泰然。毕竟“走好,是一个人最后的尊严与幸福”,怕亦无济于事!
许是身心翻动的剧烈,引得身边的她亦开始辗转反侧。合书熄灯移至隔壁,由《大师客满》翻至《十二片柚叶》:“一缸子世态炎凉。”困意油然而生,手抓长棍点向开关,重拾夜色温柔。
长棍是依了布一法师传授托一懂木工活的朋友精心挑选打磨而成,棍长等身,细腻柔韧,很为深圳的二姐所羡慕。那日儿子因懒得起床而开灯睡觉,曾传以关灯之法,这亦是常常夜半醒来的轻车驾熟。传归传,照旧开灯而眠的居多。想起旧时的自己,那灯光并非全是因为懒惰,更多时便是一种陪伴,人生需要拥有一份这样的暖意,那柔柔的光里有来自亲人全部的守候!
“人,若常常想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说不定能在无边无际的时间瀚海中看到数不清的人世残骸而谦逊、悲怀起来。一个人的黄金光阴不过数十载,若有几斤几两才华禀赋,也是社会积谷存粮把他养出来的,从这个角度看,储存在每个人身上的智识才赋皆是公共财产,怀藏者需在生命结束前回馈出来,才算有情有义。功名利禄,只是意外的犒赏,本不是志士的终极关怀。”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世间万物总寻着平衡而存在的,一些狂妄注定是为另一些容忍所造就的。年来身边不断有因狂放无知而铤而走险身败名裂者,心痛之余不免自问,那最初的宽容究竟是关心爱护还是助纣为虐?
曾仕强教授讲《易经》提及孔子遇“三季人”,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若这话出自皇帝哥哥口中,那弟弟定然已是凶多吉少。假天之道以纵容娇惯,祸心包藏已是昭然若揭。世间“三季人”常有,没可能都做了苦口婆心,只听之任之却又怅然若失。那日于家乡路上偶遇强词夺理者,一瞬间满心悲悯万语千言只化成清浅一笑,那笑意竟有着自来熟的由衷和坦然,不知是笑给自己还是那方的气焰高涨?眼里无奈,心中有泪,即使没想过诅咒,那亦是久后的事出有因。身已不惑,却突然多了些不知所措,争与不争,欲辨忘言!
那日拾得问寒山:“世间有人,笑我骂我,诽我谤我,辱我打我,嫉妒我,中伤我,非礼我,以及种种不堪我,当如何? 寒山子曰:“只是听他任他,忍他让他,躲他避他,漠然他,不理他,一味由他。再待几年,汝且看他。”左思右想,怎么看怎么觉得有失了厚道!莫非便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己不度却想着去度人了?
闹铃于瞌睡渐深时吵成一片混沌,想着豆渣饼的制作过程却不见丝毫响动夹着香气扑鼻,并非有意躲过这顿早餐,当脚步悉索锅瓢入耳,正耽于半梦半醒似睡非睡的慵懒。知她将要出门,故意使了声象是打了招呼实则怀了歉意,那厢脆脆应了句干啥径自开门关门,满带着隔了夜的倦意一脚踏进晓风轻寒,将抗议散落成一室静默。扰了人家好生生睡眠又误了早餐,便是同一屋檐下的牵连吧。
再有两天又是立春,正午的风已急不可耐跃跃欲试来撼我的窗,起身将半开的窗轻掩,亦掩去我酝酿起的浮躁,冬已残,梦还深,容我慢慢醒来。不觉记起《小桃红》来:“又是一季春来早柳絮满天飘,暖风轻扬桃花红了榆钱串上了梢。是谁碰碎了翡翠桥染绿了小村庄,牧童换上了新衣裳黄鹂也笑弯了腰。江南就是梦里梦外又岂只是三春,塞上风云隔水相眷疑是故人来。昨日的黄花旧时容颜怎不忆江南,醉依桃红泣别离生在尘缘外。”
歌需词曲人境相得才好,所中意者无多,亦因时因地因了人事心境,想来怪不得别人。
果是春天来了?还不曾经风雪洗礼的身与心,总觉得有所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