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地过你悲伤的生活——给我亲爱的朋友们
(2010-11-12 22:2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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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自在健康 |
昨晚和一位新认识的朋友谈心。那是一个很善良、很愿意付出和爱别人却完全忘了自己的人。当他说他一定要拯救自己一直喜欢的女子,让她快乐了自己才能快乐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那其实至少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还不能面对自己生命中的痛苦———他是受过很多创伤的——所以他在思想与情感上用这样一套东西来逃离自己。我知道,要打开和面对那些创伤会很痛,恐怕还需要有他人很好的陪伴与支持才能做得到,而他还没有准备好。我对他指出这一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说“我其实是不想放下她”。我说:那也没有关系。但要看到,这是你的选择。那么,就不用为你因这事而起的痛苦抱怨。自在地过你悲伤的生活。
因为这位新朋友让我想起另一位和他很像的朋友,他们都有那么重的伤,那么强的“救人情结”。而我所能说的只是:先爱自己,先拯救自己吧,先为自己做到。如若还不能面对伤痛,也要知道是自己选择了那悲伤与束缚的生活。
这两位朋友都是如此善良而有爱心的人,给了我个人很多帮助,心中感谢而又为他们感到一些悲伤,因此写下这篇文字,并将前年接受塔罗牌治疗后写的东西找出来贴在下面。祝福我亲爱的朋友们,也祝福所有看到这文字的人。
08年6月
昨天去找了Ashika给我算塔罗。
我捡了背面有蝴蝶的一摞牌(“蝴蝶”也是我最近很喜欢的图案),从中抽出一张,是play music。Ashika解读说我把生活看得太严重了,其实可以嘘一口气说“哎”,放松下来。他说生活就是好玩的。每时每刻,想想自己做这个事情是不是有意思、是不是喜欢。我觉得这样很好。
不知为什么,他讲这些的时候,我心里就又有一个悲伤涌上来。
他说我对自己有很多评判,有很多目的要去达到,一定要做成怎样。
我和他谈话的过程中,意识到以前我是追求外在的成就,现在还在追求内在的成就——不接纳自己的情绪那么大。Ashika问:你学的心理学关于情绪是怎么说的?人是不要有情绪吗?他说,当然每个人都有情绪。那个时候,我的泪就下来了。
我意识到我很多很多对自己的不接纳和评判。
Ashika也说我不够贴近自己的感受,想的太多。他说我就是脑子太聪明,想啊想啊,要是笨一些就好了。
他知道我渴望被爱被拥抱,就让我去回想一个被爱被拥抱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要这样做有点不情愿,就像是不愿意舍下了悲伤、假装一切什么都好了似的,似乎这样地将它抛下是对它的一种背叛。我去回想某次培训结束与几个同学一起拥抱时那种宁静祥和有爱的能量流动的感觉,但悲伤好像海洋里的冰块,仍然浮在那里不肯化去。后来我渐渐平静下来,但仍然不是很能够切实地回忆体会被爱和拥抱的感觉,就好像记忆中的哪一次拥抱都是带着焦虑或悲伤的。
后来跟Ashika说到这些,我意识到:不是悲伤抓着我不放,是我抓着悲伤不放。是我觉得我有一个大的悲伤,本来这也没什么,它可以来了又去,但我却觉得是一个大问题,抓着它不放,又不太接纳自己这样。
我跟他谈话的过程里,感觉到我仍然不愿意将悲伤就此放下。
Ashika说这也没问题,但至少我要诚实,那么我可以“自在地过我悲伤的生活”——听到他这话,觉得很有意思,不由嘿嘿笑起来。
后来他又说,诚实地承认自己仍然在扮演受害者,而自己实际上是有力量选择的,那么我可以“快乐地做我的受害者”——我又呵呵笑了。
觉得说这些话时候的Ashika,笑得也格外可爱。
后来我自己时反思了一下为什么我不愿放下悲伤。Ashika说它是一个熟悉的老友,呆在它里头很安全。也许。甚至我能觉到它有时候带给我的那种悲情忧郁的气质,还有那些悲情的文艺作品,让我享受。但我更觉得是因为过去我压抑我的悲哀太久了,假装“好”太久了,所以现在它对我而言,是那么地真实。我不愿意的是跟过去一样忽视它、否认它、转移注意力,假装过着快乐的日子。所以我想还是叙事治疗里那些常用的问题:我要怎样陪伴我的悲伤,或者说它怎样地陪伴了我?我要与悲伤有怎样的关系?我想简而言之,还是要有平衡吧。既不要像过去那样压抑它,也不要像有时候那样把它当作了生活的中心和全部注意力所在。面对它,陪伴它,爱它,转化它,让它来了又去,不放大它、不抓着它不放。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