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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我的帽子吹落在身后的水池里。
来不及回头就听见喊声:帽子掉水里了!帽子落水了,有人替我捞起,接过来甩了甩,往头上一扣,还是帽子。
当时,我坐在文化公园王洛宾广场对面的水池边,黄昏时分。太阳斜斜的,天上的云,斜斜的;迎面吹来的风,斜斜的;我拉长的身影,也斜斜的……
一个倾斜的黄昏,让人无端地弯曲了情绪,就像动荡的水流突然拐进开阔的水域,湍急的浪花无声地隐去;像杂沓的闹场清除最后的足音,只留淡淡的脚印和热闹的余温……黄昏倾斜着身体,向又一个夜晚悄悄过度。
有人对着王洛宾的雕像,不停地变幻角度和姿势,不停地拍摄。我就坐在圆形的水池边上,静静地看。夕阳从我背后斜刺过来,斜刺在花木上,刺在王洛宾的雕像上,柔和的芒。穿不透我的肉身树的木身,也穿不透雕像的石身。我总是忘记那些微小的细节,比如侧脸时忽闪的夕照如何静止在睫毛上,比如突兀的念头如何一晃之后消逝的无影无踪……当我想记起的时候,我总是与记忆失之交臂。
只有路过的风,吹落我的帽子。
很香,路过玫瑰就带去玫瑰的精气,路过牡丹就带走牡丹的元神,带着也扔着……如我!如我无意中相遇了风落下的香氛,嗅过便忘了。就像身后的池水,相遇了我的帽子,湿过也干了。
那人还在拍。我听见他说雕像后面的电线太多,我说不如试着把电线当作五线谱。我坐的位置刚好看到十来根电线,横穿在雕像的后方,试想怎样避开电线找个干净背景的同时,也想到王洛宾相遇了牧羊女,然后留下一首“在那遥远的地方”,就离开了。想到那些跃动的音符栖息在五根线上,留下惆怅的旋律,就小鸟一样飞走了。而那首歌曲相遇了谁的唇齿?停歇在谁的心头?那旋律共鸣过谁的情怀,颤动在谁的心弦?
大朵的云跟在风的后面,风指明云的方向。我跟在云的后面,想看清风的意图。“几日行云何处去?忘却归来,不道春将暮。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谁家树,能系风车步?寒食路,百草千花来时宿。归去何处?行云忘却春已暮……风与我相遇的时候,我收到风送的花香,花与风相遇的时候,截获了多少事物绵绵的气息?
我把自己的影子扑入青草的怀抱,我想让风停下来,等等疲倦的我……
——写于2012年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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