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怎样帮助孤独症孩童——lilipoh专访疗愈优律诗美资深治疗师Beatri
(2014-04-04 17:4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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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教育 |
LILIPOH:人智学是如何看待“孤独症”的?我们可以借由哪些症相判断一个人是否患有“孤独症”呢?
Beatrix Hachtel:很多过着正常生活的人也都有一些孤独症的倾向,但这仅是倾向而已,并不因此被归为孤独症患者。同时,有很多其他类型残障的孩童也表现出孤独症的倾向,但他们最主要的问题却不在于孤独症。所以对于一个孩童来说,首先还是必须有一个清晰的诊断,明确他真正地问题在哪里。不能仅仅通过一些外显的症状判断孩子是否是孤独症患者,而是必须看到孩子的全景。
孤独症患者的大脑神经元连结在很多区域与常人不同。因此他们或多或少的在一些方面与常人不同——尤其是对感官印象强度的感受上。此外他们理解沟通的方式也与常人不同,对社会性信号的理解也非常有限。在某种意义上你可以说,他们零星杂乱的理解事物,无法领会人类沟通中关于幽默、想象等元素的完整架构,也无法理解人类社会行为的完整架构。这意味着孤独症孩童周遭社会环境中的人们,比如家长、教师等,都需要接受一些特别的训练以便能够以适当的方式对待他们。孤独症患者往往看起来缺乏情感或是智力反应迟缓,这是因为孤独症患者与常人处于两种完全不同的沟通世界里。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一个孤独症孩童可能具有非常敏锐的智慧,但是这个智慧深藏在他体内,以至于其他人很难意识到它。
理解孤独症孩童退避、刻板、冲动、攻击及自我攻击等典型行为背后的深层原因,是对他们开展任何类型教育行动的首要条件。举例来说,任何变化、日常生活中任何新的情况,都会为这类孩童制造麻烦,并且引发他们上述这些典型的肌肉反应。
孤独症患者最主要的障碍存在于沟通层面及社会关系层面:他们经常从人们跟前撤离,并且无法忍受他人靠近或直视他们的脸或双眼。这是孤独症孩童与那些无法与常人交流、但却寻求亲近与接触的其他类型的残障儿童所不一样的地方。重复性的行为、有限的兴趣点、感官功能损伤是一些其他的症相。这些导致他们缺乏对注意力的控制能力、无法处理那些对于他们极度敏感的感官来说过于强烈的感官刺激、无法进行连贯的思考,无法倾听和理解社会信号。
然而孤独症患者却可能拥有非同寻常的记忆能力以及特别的视觉化技能。以著名的斯蒂芬·威尔夏(StephenWiltshire)为例,他几乎难于与人沟通,他的智商也低于60——这是个非常低的智商水平,但他可以精确的描绘出哪怕只是见过一次的城市或风景的所有细节。
LILIPOH:我们如何帮助孤独症孩童发展?我们在家庭、学校及社会中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
Beatrix
Hachtel:孤独症患者需要一个能够照顾到他们的理解能力、沟通能力及感官敏感的特别的环境。他们需要一个非常结构化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中每样东西每次都在同样的位置,每日有例行的仪式,并且允许他们依自身情况和能力而从谈话、噪音、指令中撤离。孤独症患者的父母需要接受一些专门的培训以便满足他们孩子的特殊需要。如果某些孤独症孩童有足够的智能跟随正常的班级课程,班级的授课老师也必须能够理解这些孩子的特殊状况。
LILIPOH:优律诗美疗愈可以如何帮助孤独症孩童呢?
Beatrix
Hachtel:经过长期的治疗实践,我可以看到接受优律诗美治疗的孤独症患者会有许多进展。优律诗美治疗是根据个体的状况、需要和潜能而个别设计的,这意味着我针对每一个患者而进行的工作都不尽相同。我很密切的观察过我的一位侄子:他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是一位埃斯博格型孤独症患者,有严重的社交功能障碍,但智能发展良好。他在一个专门为残障人士设计的工作环境中从事IT工作。我不曾为他提供治疗(我们避免治疗亲属,因为这种情况下我们缺少必要的职业距离)——因此这么多年来,他的行为及对社会的理解能力没有任何改善。而以另一个女孩为例,她15岁开始接受优律诗美治疗,在当时她可以参加一个华德福学校的日常课程,但是无法与他人互动,无法与他人建立友谊,甚至无法对她的母亲做出情感上的回应。经过10节课程的治疗后,她突然可以放松她对事物和想法的固着,从而更好的应对新事物和新环境,比如新的班级。她更为独立,并且突然对她想要做什么有了新的想法。这一变化非常令人惊讶。
优律诗美治疗还可以在很多其他的方面帮助改善孤独症孩童的状况:在我看来,孤独症孩童感官觉受的过度敏感为他们制造了很多痛苦——一个声音,一个气味,一点光亮、一个指令,对他们来说都可能程度过重,他们暴露在感官刺激之下的感受就像是人类暴露在没有皮肤的保护层之下。正因如此才导致了孤独症孩童各种奇怪的反应,比如不停的摇头或其他不寻常的举动。而优律诗美治疗可以帮助孤独症孩童减轻这种感官觉受的过度敏感性。
LILIPOH:在这几天的治疗中您曾说,永远不要期待孤独症孩童变得和常人一样,即使经过经年累月的治疗。我仍然觉得这个观点对孤独症孩童的父母而言太难以接受了,如果我们接受这样的观点,似乎意味着我们对孩子们放弃了希望。然而在这次治疗中我也看到一些个案——父母把他们的孩子送往一些训练学校以帮助他们变得看起来正常——但您指出这些接近军事化的训练反而会伤害到孤独症孩童,并因此出现了明显的症状。您可以再解释一下吗?
Beatrix Hachtel:好的,在这里我们必须先对一些概念进行区分。你在这里提到的孩子看起来有一些孤独症的症相表现,但实际上他们有着更为严重的其他问题,比如出生时的脑损伤或是因疫苗注射而导致的脑损伤(后者非常罕见,但确实有这样的病例)。然而问题是这些孩子的家长们很难接受自己的孩子是残疾儿童,他们更愿意将他们的孩子视为孤独症孩童。因为这些家长了解孤独症患者在某些领域可能具有非常高的智能,而且被称为孤独症孩童远比被社会称作残疾孩童听起来更舒服些。于是这些(被当做孤独症孩童,但实为残疾孩童的)孩子往往被送往一些学校进行训练,这些训练旨在让他们在第一眼看上去时显得和常人一样。对一些孩子来说这种训练太难了,以至于他们开始表现出其他的症状,这些症状显示出训练对他们造成了过大的压力。然而我非常怀疑人们能否把一个真正的孤独症孩童送去接受这种训练——一个真正的孤独症孩童只会被这种训练逼疯。
另一方面,现在已经有很多为孤独症孩童的父母提供的先进的培训,以帮助父母应对他们的孤独症孩童。在美国,也有为孤独症孩童设计的海豚疗法。与动物之间的互动可以很显著地帮助孤独症孩童建立与另一生命存在体的互动能力。举这个例子是为了说明,如果你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孤独症患者,你必须接受多么不同的想法。如今在中国的一个问题是,我们倾向于把每个出现问题症相的孩子都归为孤独症孩童。但把实为其他类型残障的孩子称为孤独症孩童无济于事,这对谁也不会有帮助,而只会制造更多的困惑。
LILIPOH:除了将有残障的孩子送往训练学校以使他们变得看似正常,大多数父母也希望能够将他们送往常规学校,接受常规课程,与正常的孩子互动,他们认为这样对他们的孩子有所助益。但是此次您在对一些个案的治疗中,建议一些家长停止将孩子送入为正常孩子提供的课堂,而去寻求专门为残障孩童设计的特别课堂。而在另一个个案中,你却建议该孤独症孩童继续他当前在常规学校中的生活,继续跟随为正常孩子开展的课程。这是为什么呢?
Beatrix Hachtel:所有这些都取决于孩子智能方面的理解能力。而且真正的问题在于,一个孤独症孩子或者一个残障孩子需要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学习、以及要学些什么。在某些个案中,我看到孩子尽管年龄已经很大了,但他的智能理解力还低于一个三岁的孩子,他没有任何的数字观念、时间观念或空间观念——然而这个症状却无法以孤独症这一病症来解释。那么将这个孩子送往常规学校中与他年龄相对应的三年级或四年级时,这个对数字都完全没有概念的孩子在学校里又能做什么呢?他从这样的学校中又能得到什么益处呢?实际上我感觉,将这样的孩子送往常规学校,只是他们的父母为自身利益考虑,而不是为了孩子。这一企图只是说明他们还没有面对自己孩子的真实情况。但是这样的问题又能掩盖多久呢?即便掩盖许久之后,当孩子成年时,他们还能为孩子做些什么呢?
在欧洲,有专门为残障儿童提供教育的华德福机构,例如Camphill。这样的机构跟据这些孩子的理解能力而教授一些数学和读写等智能课程,但同时让孩子们接受手工技能训练——这样一来,孩子们长大后就可以从事一些手工艺活。同时,孩子们在这类学校中也接受一些治疗,逐渐地改善他们的状况。在欧洲我们有一些小型手工作坊,各种类型的残障人士都可以在这里做一些手工制品用以出售。在德国也有一个叫做CAP的连锁超市主要出售这类手工制品。通过这种方式,残障人士有机会充分地融入社会并且有事可做——但前提是他们首先需要一个适合他们能力和潜能的学校。
所有这些存在残障问题的孩子们——无论是否是孤独症患者——需要特别的关怀和小型的班级,并且配备经过专业培训的教师。这样的教师往往需要经过4年的全日制学习,因此他们能够理解每个孩子的基本情况并清楚什么样的教学与他们的能力相匹配。只有在此基础上,教师才能真正的给与这些残障儿童教导,并且让孩子们真正的学到一些东西。
在欧洲的一些国家和学校里人们也在讨论让残障孩子融入常规学校中的可行性。人们进行这样的讨论,部分是出于他们感到这些患有的残障孩子们没有很好的融入社会,并且他们试图帮助这些孩子。但是这一尝试只有在私人教练时刻跟随孩童左右时才可能成功,而且还取决于这个孩子自身病症的种类和程度。如果孩子只是有肢体上的残疾而头脑工作正常——比如说一个因瘫痪而坐轮椅的孩子——那么让他进入常规学校学习的尝试是非常有益的。但如果孩子因为头脑方面的障碍而无法跟随提供给他的课程呢?——如果一个孩子一整天都被强迫接受他完全理解不了的课程,他有会作何感想呢?这种情况下,在课堂上的一整天只是在训练让这个孩子静止的坐在那里,而不会对他的将来有任何实质的帮助。
LILIPOH:在您所在的国家里,孤独症孩子是否有特别为他们提供的课堂,他们在这样的课堂上都学些什么?
Beatrix Hachtel:除了少有的几个特例外,在德国同样缺少为孤独症孩童专门设立的学校。因此在德国,为孤独症孩童选择该去哪个学校同样是个困难的决定。对很多孤独症孩童而言,特殊学校仍然是比较好的选择,因为特殊学校里有规模较小的班级和经过特殊教育培训的教师。特别是在那些为残障或视觉障碍人士设立的语言治疗学校中,他们对待孤独症孩子有非常好的经验。因为除了其他一些能力障碍以外,孤独症孩童也具有认知处理障碍,因此他们可以从这种特殊学校中获得裨益。然而话说回来,还是需要理解一个孩子作为独特个体所具有的个体特征。一些孤独症孩童有着特殊的天赋——大多数天赋存在于智能理解领域,例如数学——如果是这种情况,就需要仔细研究哪种学校可以满足这类孩子的需求和能力。一些患有如阿斯伯格综合症的孤独症孩童同样可以很好的适应常规学校,如果这个学校愿意照顾到这类孤独症孩童的特殊需要。实践证明如果能为这类孤独症孩童提供陪伴其身边的私人教练的话,他们可以在智能上很好的跟随常规学校的课程。
LILIPOH:我们该如何在中国为孤独症孩童建立专门的课堂呢?
Beatrix Hachtel:我认为在中国,所有残障儿童的境况和潜能都应当得到人们更多的理解。他们的确身有残障,但他们同样是人类——他们有感受,有情绪,有愿望。而且他们通常都有特别的闪光之处:一种特别的能力,一种巨大的心灵力量,或者令人舒适的滑稽感。我们应当尝试引出他们的闪光之处,允许他们成为他们自己,并且学习更多的理解他们:他们与我们有所不同——我们应该接受这一点——这才可能成为一个完整的关系的开端,即使这个孩子可能终生残障——而且通常是这样的情形。所以中国的家长需要面对挑战,允许他们的孩子表达出他们心中的力量。同时,就我所知,中国允许育有残障孩童的家庭生育二胎,这可以帮助家长们克服他们对自己残障孩子的过度关注——对孩子的过度关注及不合实际的期待会导致一系列问题,让孩子无法成为他自己,对父母及孩子双方都没有助益。
只有在真正的理解与接纳残障儿童真实状况的基础上,父母才会接受送他们的孩子去往特殊学校的选择,让孩子接受治疗性质的教育。让这些孩子接受教育的目标不再是让他们看起来正常——因为这是不可行的——而是帮助孩子在其发展过程中提升他的个体潜能。这样的做法不仅是可能(成功)的,而且是必要的——尽管西方社会的人们也同样难以接受这一点。在中国,人们有着令人惊讶的能力去改变一些事情,我很尊敬这一点。因此我也希望,那些希望给他们残障孩子更好的人生的父母,能够做出某些改变。
采访后记:
这篇文章是BeatrixHachtel女士在北京开展优律诗美治疗期间接受的专访。Beatrix Hachtel是从事疗愈优律诗美的资深治疗师,她对各个领域里的优律诗美及其疗愈应用都有丰富的经验,也做过很多专项研究,有多篇文章在不同刊物发表。欲与她联系可访问网站:www.liebe-zur-erde.eu,或写邮件至BeaHachtel@gmx.de。
文/蒋文硕 编辑/东星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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