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给钱了吗？”

“我？我先付的钱啊！”

“我没有收你的钱啊！”

“你一盘烧麦4块钱，我给了你5块，你找了一块啊！”

“我真的没有收你的钱！”
“唉，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啊？你不止一次这样质问我了，看来，我真的不能再来吃你的饭了。”

那是夏日的一个早上，晨起的我忽然怀念起文化路口的油茶了，遂溜达着到文化路口与八一路交汇处的早餐市场去了。

在文化路口卖油茶的是一位干净利索的老太太，她是从什么时间开始摆摊儿卖油茶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从2000年我到许昌工作以后，就开始在她的摊位前喝油茶了。她的油茶是自己熬制的，浓浓稠稠的，内里有花生碎、芝麻等原料，在配上自己炸的油泡，喝着香香的，黏黏的，还有油泡的嘎嘣脆，说不上是多么美，但是这种味道和滋味常常能让人怀念，勾引得我隔三差五地去喝一碗。

老太太干脆麻利，言语简练，每盛一碗油茶时总会问一句：“找钱不？”听到这话，食客就会自觉地掏出钱来，一手接过老太太的油茶碗，一手递过去钱。正是从这开始，我不知不觉地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是吃早饭还是菜市场买菜什么的，总是先付钱。

作为一个男子汉，早上只吃一碗油茶那肯定是不行的。正像中国所有的市场一样，无论哪种市场基本都是配套的，有卖胡辣汤就必定有卖水煎包的或者油馍油条的在旁边。油茶摊的隔壁有一家卖烧麦的，一个长得壮壮实实的男子在那负责为顾客捡拾烧麦，每一份烧麦上要淋上芝麻酱、蒜汁和辣椒油，女的负责包烧麦，也是在文化路口干了很多年了。

油茶，在早餐的品类中应该属于那种较为有个性的一类，它不似胡辣汤的浓厚和醇烈，也不像豆浆的清爽和单纯。他有自己独特的香郁，假如非得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夏日盛开的莲花一样特立独行。故此，选择油茶的搭档当然得有所区别，于是，清蒸而出的烧麦就成为了我的首选。喝一碗油茶，吃一份烧麦，成为我早上的套餐了。

且说去年的一天早上，我去吃油茶时，按照老太太的规矩先付的钱，而后拿着钱去又买了一份烧麦。吃完早餐后，起身沿着文化路向南走去。正在走着，忽听身后有人大喊：“站住，你的饭钱给了吗？”路上众多行人闻听纷纷回首张望，只见卖烧麦的汉子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跟前质问道：“你付钱了吗？”愕然！蒙圈！“我先给你的钱啊！”恍然过来的我随即大声回击说：“你那一份烧麦4块钱，我吃不起是咋的？”“呃！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言毕，该壮汉一脸茫然地回身离去。

他这一出，弄得我一早上的好心情顿时灰飞烟灭。也导致我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愿意到文化路口那去吃早饭了。

前几天的早上，晨练的我刚好路过文化路口，油茶的馨香再次勾引我走不动了脚步。于是，拿出随身携带的10元钱走到油茶摊前，要了一碗油茶，老太太找了7元钱。找了一个距离卖烧麦摊很近的座位坐下，大声吆喝：“来一份烧麦，多少钱？”“4块！”“不要辣椒！”壮汉将烧麦装盘，淋上芝麻酱和蒜汁端了过来，我把5块钱放在桌子上向前一推，壮汉伸手拿走，随即找过来一块钱的纸币。一切无话，我开始吃喝起来。这时，该男子不忙了，遂坐在一把藤椅上，眼睛不时地盯着我。见此情况，我开始后悔先将钱付给他了。心中不时地嘀咕着：“他这次该不会又要质问我付钱了吗吧？”不时地为自己不吸取教训而谴责者自己。

吃喝完毕，站起身来，我绕到他的烧麦摊前，拽了一张卫生纸擦了下手和嘴，转身准备离去。这个时候，让我懊恼地，最不愿意听的声音在身后再次大声地响了起来：“你给钱了吗？”

于是，就出现了本文开头的那一段对话。唉，当时的我要多尴尬有多尴尬，真的，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真的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可是，我真的给钱了呀，我真的是先给的钱啊！这个错真的不在我啊！

再次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我的心中懊恼了好几天的时间，不断地质问自己为嘛要去那个地方吃早饭，吃早饭就吃早饭呗，为嘛要先付钱？真是自找麻烦，自找丢人现眼！

后来，心中对此事有些释然，人到中年都有一种强迫症。就像我一样，常常是刚走到楼下就怀疑大门没有关好，或者是燃气阀门没有关，要么是室内的电视还开着，反身上楼一看，结果呢正好相反。更严重的一次，我把手机装在口袋里了，却到处找不到，怀疑忘记在朋友的办公室里了。上去找时，没有。朋友一拨电话，却在身上响起来了。

那个卖烧麦的壮汉年龄与我差不多，我想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有这样的强迫症，不过他的症状是总是怀疑别人吃饭没给他钱而已。

时至今日，许言君对此已然释怀了，将这样的经历用文字记录下来，只是想提醒一下诸君，遇到这样的摊主，还是后付钱的好，这样可以避免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