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汉语例子全错的论文
石毓智
一篇文章错几个例子并不难,难的是全部例子都错。而且这种文章风格还是有师承的。前面说到潘海华和陈莉(2020)一文的所有否定极项词全部判断错误,今又看到胡建华和杨萌萌(2015)年的所有古汉语例子无一正确。潘海华和陈莉是师徒关系,胡建华和杨萌萌是师徒关系,而潘海华和胡建华也是师徒关系。今古奇观呀!
胡建华和杨萌萌在《当代语言学》2015年4期发表一篇21页的雄文,题目为《“致使-被动”结构的句法》。这篇文章是谈“给”、“叫”和“让”这三个被动标记的。我在前面的博文已经指出,这二位把元代以前只用作“供给”的“给”错误地当作“给予”的用法,而不知古汉语的“给予”动词是“与”和“予”;紧接着第二个例子是把“攘”硬说成是辞让的“让”的古字,而不知此用法是从其言辞谦让到实物的礼让。那么,第三个例子就是被动标记“叫”的古代汉语用法。
因为两位作者脑子里事先已经有一个假设,一不做二不休,再来一个“古为我用”。他们事先就认定每个被动标记原来都是表达物体传递的,所以他们认为上古汉语“教书育人”的“教”是“叫”原来用法,并以这个“教”的双宾用法来支持自己的理论。然而,只要有一点儿现代汉语的语文知识就知道,它们肯定不是一回事。
“教书”的“教”读jiāo;被动标记的“叫”只能念jiào。
虽然在近代汉语中,去声的“教(jiào)”可以表示致使,与来自呼喊的“叫”有混用的用法,但是这个致使的“教”并不能用于双宾结构。我十分纳闷,胡杨文章“借用”我们的(2006)观点(即《古汉语研究》第3期《被动标记“叫”语法化的语义基础和句法环境》,不知何故,作者没注明其观点的来源,英雄所见略同?),“致使”不能发展出被动,而是有关动词的“容许”、“任凭”义发展出来的。“教(jiào)”并没有“任凭”的用法,只有“叫”才有,所以前者肯定不是被动标记“叫”的前身。因此,所举的先秦汉语被动“叫”的双宾用法纯属张冠李戴。
也就是说,胡杨文所引用的全部三个关键语法标记的例子都是错的。胡主编也太有才了!难怪刘丹青主编把《中国语文》2020年1期给胡主编发了一篇23页的“头牌秀”,专门谈《论语》的一个语法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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