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狂抽自己的论文

石毓智

         此前我指出，潘海华和陈莉在今年《中国语文》上的一篇文章，开篇6个例子全部判断错误。这就相当于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左右开弓连抽自己六个耳光一样，够出风头的了！本来我以为这是潘海华“潘长江”一时走神，可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竟是他和弟子所保持的优良传统。这不，潘海华又与叶狂在《当代语言学》2018年第4期又发一篇长文，题目是《离合词的句法本质再探》，开篇所举的17个例子，9个例子全部错误，这回是连抽自己九个耳光，对自己出手够狠的了！

        潘叶文的出发点是认为汉语的离合词是不及物动词，这才有了从英语不及物动词带同源宾语而创造出的“我帮忙了他的帮忙”的所谓的基础形式。他们（2018）年这篇文章，继续演绎自己的想象力，开篇举出一共17个汉语的离合动词：

 (1)   a． 打他的岔、告他的密、送他的行、上他的当、慷我的慨、盯我的梢、吃他的亏

        b． 结一次婚、告一状、鞠一躬、登一个记、洗一次澡、帮一次忙

        c． 练了一天功、同过三年学、担了半天心、打了一会儿坐

        然而这上面17个例子中，有7个是及物动词，可以自由带上名词宾语。下面都是自然语言使用中出现的例子：

（1）担心：一些人担心问题会超出他们的知识范围。  

（2）打岔：否则它们长大了便会经常打岔别人。

（3）告状：告状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有法不依偏袒一方。

（4）登记：根据收款凭证、付款凭证逐笔登记现金日记账和银行存款日记账。

（5）告密：而且还发现其向日伪告密我游击队员而使游击队员被捕的罪恶事实。

（6）送行：他们不能到北京最后一次送行陈毅。

（7）盯梢：却很少耳闻过有普通的平民去盯梢总统的奇怪事情。

        此外，“同学”是名词，“慷慨”是形容词，它们都不是不及物动词。    

        作者开篇就出这样的洋相，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然而还能堂而皇之登在“中国新描写主义语言学”唯一创始人胡建华主编的杂志上，就更让人好奇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新描写主义语言学”？    

        我在拙著《汉语语法》（2020第五版，商务印书馆）有专门一章讨论离合词带宾语的规律，情况是多种多样的。潘海华与胡建华、刘丹青等这些人，带着自己的众弟子，一方面选择性地对我的论著进行“失明”，另一方面……。

        做语言学的一个基本能力就是要对语言具有感知和概括能力，写论文的必做功课就是要对有关现象做一个广泛调查工作，唯有如此，文章才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