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语序必然表达着不同的意义  ——暑假提高中学生语文能力第60讲

作者  石毓智   

    汉语语法是充分利用语序这种表达手段，词语相同而语序不同的句子必然有意义上的差别。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例外，即没有见到语序不同而意思完全相同的表达。这是掌握学习汉语语法的一个重要角度。

        顺序在语言表达中的作用就更大了。语法就是词语的排列组合，不同的顺序，往往代表不同的意义。在语言中，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两种顺序不一样而意义完全一样的结构。只是有些差别非常明显，一眼就看出来了，而有些差别则比较隐晦，不容易觉察出来。

        比如“狗咬人”不算是大新闻，然而“人咬狗”则是个大新闻。这里的词一模一样，就是顺序不一样，结果意思也大不一样。谁在第一位，谁就是动作的发出者，谁在最后一位，谁就是受影响的对象。要表达这些意义，咱们汉语自古至今都是采用顺序，然而别的语言会用别的办法，最常见的一种方式就是加上不同的尾巴，发出动作者是一种尾巴，受动作影响的是另一种尾巴。有尾巴标识的语言，其词语的顺序就相对比较自由。

        又如，“纸糊了窗户”和“窗户糊了纸”，似乎讲的是同一情况，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它们的差别也是很大的，尽管不同于“人咬狗”那样截然相反的意思。这里，谁在第一位，谁就变成特定的，说话双方都知道所指的是什么。然而，谁在最后，谁就是不确定的对象，可以是任何一个。

        再如，“吃了饭”和“吃饭了”，词一模一样，就是顺序不一样。两者也有明显的区别：人们“吃了饭”可以不饿了，因此可以说“吃了饭就走”；然而，当听见有人说“吃饭了”，马上就来胃口，为什么呢？因为饭刚刚准备好，还没有动筷子呢。

        我多年前看过一则幽默，讲一个小伙子追一位漂亮姑娘。起初姑娘不答应，小伙子灵机一动，出了个点子：“咱们俩赛跑，我赢了你就跟我结婚。”姑娘反问：“那你输了呢？”小伙子：“那我跟你结婚。”大家觉得好笑，这个小伙前后说的不都一样嘛！都是俩人结婚嘛。其实顺序不一样，意思也不完全一样。这涉及到结婚后谁是主谁是次的问题，将来谁做“将军”，谁做“奴隶”。如果是“小伙子跟姑娘结婚”，那么姑娘是主，是未来的将军，甚至小伙子还得倒插门。如果“姑娘跟小伙子结婚”，情况则恰好相反。

        我女儿五、六岁的时候，她常说，“爸爸，周末我跟你去看电影。”这很正常，我带她去，给她买票，还得买爆米花。如果一天，我听到女儿这样讲：“爸爸，这个周末你跟我去看电影。”那就意味着我已经七老八十了，需要搀扶，也没了经济能力，需要女儿来支付一切娱乐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