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五章

（上）

 

阳光透过略显厚重的窗帘洒向温暖的室内，方敏刚一苏醒便立刻坐起身来。丁益蟹环在方敏身上的手臂被突然掀起，意识也瞬间清醒过来。

 

“小敏……”丁益蟹起身拉住急欲下床的方敏。

“你卑鄙！”方敏转过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打了丁益蟹一个耳光，响亮的巴掌声将室内原本温馨的氛围划向冰点。

 

转过头，丁益蟹难过地看向方敏“小敏，你听我说，不关我事……”

“我不听！我不听！……”方敏痛苦地摇头，紧接着泪水瞬间滑落“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你要这么折磨我！你怎么不干脆把我杀死……”

 

“小敏……”难过地按住方敏颤抖的双肩，丁益蟹不知该说些什么，看到方敏不断涌出的泪水，他的心无比疼痛。此刻，他只想将方敏纳入怀中，他的怀抱永远都是她最温暖的港湾，给她依靠、任她发泄，他要她的所有情绪都在自己怀里展现。

“我恨你！我恨你！……”被强行带入丁益蟹怀中的方敏不依地挣扎道，紧握的粉拳一记记捶向丁益蟹的胸口。

丁益蟹不做任何反抗，安静地任由她发泄。不知过了多久，许是打累了，方敏终于放下拳头，被丁益蟹拉进怀中放声痛哭，发泄着她这七年来所有的痛苦……

 

良久之后，哭声终于停止，丁益蟹心痛地将方敏拉出怀抱。望着方敏哭得无神的空洞大眼，丁益蟹轻柔地为其擦拭“还累不累？再多睡一会儿？”

“不要！”听了丁益蟹的建议，方敏厌恶地打开他的手。

 

难过地看向方敏，丁益蟹再度柔声建议道“腿还酸不酸？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些……”五年未经人事的她此刻一定十分不舒服。

丁益蟹的建议令方敏突然紧张起来“我的衣服……”

“放心！我这有你可以穿的衣服……”丁益蟹安慰道。

“我才不要！”方敏立即打断，和他一起已经很脏了、难道还要她穿着别人的衣服时刻提醒自己她有多脏吗？

 

轻叹口气，丁益蟹披上晨缕，突然抱起方敏走向衣柜。

“你做什么？”方敏想要挣扎，可此刻围在身上的蚕丝被却不容自己乱动，况且她那酸软无力的双腿离开了丁益蟹也不一定站得稳。

 

拉开衣柜大门，丁益蟹看向方敏“这里面都是你的衣服！有五年前我为你买的、也有这五年间我为你买的。”

真的！方敏果然看到那一年丁益蟹为自己添置的新衣，在那间洋房，自己除了书本什么都没有带去过。离开时，她更没有带走丁益蟹的任何东西，她以为他会扔掉它们的……目光转向另一边，那里挂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几件新衣，每件衣服都贴着标签，可见它们还没被任何人穿过……

 

见方敏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丁益蟹继续说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间别墅很熟悉么？我是按照我们在牛津住过的那套洋房设计装饰的！”

方敏环顾房间四周，此刻她才有所察觉。

“这套房子是用你的名字买下的，只有你能进驻它！我不会带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人来这间别墅，事实上，这五年来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女人！”丁益蟹强调道。

听了丁益蟹的话，方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在不停默念“骗子！骗子！……”

 

丁益蟹痛苦地摇摇头，轻声问道“现在去泡热水澡好不好？”

方敏随手扯下一条连衣裙以作回应，她本想选择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的，可那样又会令自己和丁益蟹想到过去；于是乎，只好再浪费丁益蟹一件衣服……

 

沐浴在温热浴缸中的方敏不断回想昨晚所发生的一切，泪水不禁再次下滑……她不懂丁益蟹和水碧儿两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她什么都没有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整整一个小时，方敏才走出浴室。

原本倚在窗边面露愁容的丁益蟹，一见到从浴室走出的方敏，眼中立刻闪现出惊艳痴迷的光彩。此刻方敏的粉嫩肌肤被热水沐浴得白里透红；被熏蒸得略显绯红的细致脸颊看起来是那样的娇嫩欲滴；到现在还有些微肿的粉嫩唇瓣此刻更是溢满水润光泽，诱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此刻,方敏身上这套纯白缎面连身裙，更将她映衬得仿若出水芙蓉的天使般靓丽可人。

五年来自己并没有为小敏买上几件衣服，只有和水碧儿在一起那段时间，陪她逛街时才会挑上几件。这套连衣裙是Chanel限量版，全香港只有一件，当时水碧儿见了就嚷着要买，他却冷声告诉水碧儿这条裙子丑得很，她最好试都不要试！支走了水碧儿，他却又返回买下这条连衣裙，因为他觉得它很适合小敏，小敏的东西，谁都不准碰！此刻看着它完美地依附在方敏玲珑有致的迷人身材上，丁益蟹心中溢满欣喜……

 

发现丁益蟹看向自己的痴迷眼色，方敏厌恶地转过身去。拉开衣柜，方敏弯身寻找，丁益蟹好奇地走上前来。

 

真的找到了！方敏从衣柜中取出一条纯白丝巾系上自己的纤颈。她不喜欢系丝巾的，当初会买下这条丝巾完全是为了掩饰丁益蟹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吻痕。丁益蟹似乎很喜欢在别人身上留下他的烙印，刚刚沐浴时她才发现这一次自己依旧没有幸免。私密的地方别人看不到也就罢了，可脖子上还有好几个。当初离开时，一来因为自己原本就不喜欢系丝巾、二来因为自己长久以来系丝巾的目的，方敏早已对丝巾厌恶到极点，因此，她扔下了唯一一件自己带来的东西。

 

看到方敏所急欲掩饰的痕迹，丁益蟹心里十分得意。他就是喜欢在方敏身上印上自己的烙印，他想借此告诉所有人——方敏是属于他的！私密之处的吻痕是用来提醒方敏的，而这显眼之处的吻痕则是用来告诫所有人的！

 

一袭缎面白裙、配上一条系法优雅的纯白丝巾，此刻的方敏看起来十分高雅。笑着看向镜中的方敏，丁益蟹由衷赞叹道“小敏，你好美！”

看向丁益蟹，方敏淡淡开口“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了，是不是饿了？我们现在就去吃饭？”丁益蟹热情地回应。

 

看向丁益蟹，方敏的表情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要求道“你陪我去买避孕药可以么？”她从未买过这种药，自己去…她有些难为情……

听了方敏的话，丁益蟹有些生气地质问道“你就这么恨我？”

丁益蟹的质问令方敏十分不满，对视着镜中他生气的双眼，方敏淡淡说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已经流过两次产了！说不定早就丧失了怀孕的能力，即使真能怀上，估计也会再流……”

看到丁益蟹的眼神由生气、不满变为愧疚、痛苦，方敏心中有一丝内疚。她刚刚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他的，自己怎么这样刻薄？

 

似乎想找些话来安慰丁益蟹，方敏再度开口“我会尽快带祎祎回英国的！”这是昨晚自己对水碧儿的承诺。

这一次，丁益蟹紧张地转过方敏的身子，“为什么要回英国？祎祎说她会等我的……”看向方敏的眼神十分激动。

“够了！你不要再哄祎祎了！你以后离祎祎远一点，她现在还小，过几年就会把你忘了……”方敏生气地喊道。

 

“小敏，祎祎是我女儿！你不可以这样做的！”丁益蟹紧张地央求。

“你就快有属于你自己的孩子了！祎祎是属于我的！”方敏强调道。

“什么属于我的孩子？”丁益蟹满脸疑惑。

“水碧儿怀了你的孩子！你以后对人家好一点……”方敏闷闷地说道。

“去他妈的水碧儿！”丁益蟹大骂，“她昨晚就是和你说这些？我告诉你，就算她真的怀了孩子，也绝对不是我的种！”

“丁益蟹，你太过分了!”方敏对丁益蟹越来越失望。

“小敏，你宁愿相信那个贱人也不相信我？”此刻丁益蟹对方敏同样失望。

生气地对上丁益蟹的双眼，方敏难过地说道“你在别的女人面前是不是也说祎祎是你的麻烦、甚至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

“什么别的女人？哪有别的女人？我都说了这五年来我没有任何女人！我恨不得对全世界宣布祎祎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当祎祎是麻烦？”丁益蟹生气地喊道。

“没有任何女人？那水碧儿是什么？她现在连你的孩子都有了！”

“我说了她不可能有我的孩子！我根本就没碰过她！”丁益蟹火大地吼道。

丁益蟹的态度令方敏气愤不已“在离岛我又不是没看到！”

“我和她去酒店就代表我们有什么？那你当时还和古铎锋在一起，你们是不是也有什么？”丁益蟹被气得口无遮拦。

 

听了这话，方敏生气地转头就向门口走去。

丁益蟹紧张地追上方敏，从后将其搂在怀中“对不起!小敏，我说错话了！”转过方敏的身子面向自己，丁益蟹重重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可是，我真的没有碰过水碧儿！你相信我好不好？她是故意说那些话来挑拨我们的！”

“你有没有碰过她不关我的事！”方敏无所谓地说，“况且，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值得别人挑拨！”

 

“小敏，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丁益蟹眼中溢满痛苦，“自从在牛津遇到你后，我就再没碰过其他女人！这五年里，我一直想着你！……我无时无刻不想把你追回来，可是我在牛津找不到你……后来，你带着祎祎回来，还有古铎锋……我以为你和别人有了孩子、我以为你和别人在一起了……再后来遇到水碧儿，我一直把她当作是你的替身，但是我从来没有碰过她！……打从知道了祎祎是我的女儿那天开始，我就和她断得一干二净了！……从今以后，我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你不愿为我生孩子，那我就只有祎祎一个女儿、最爱的女儿！”丁益蟹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爱祎祎？她曾经是个不被期待的孩子……”方敏心疼地说。

“我当然爱祎祎！从一开始就爱！因为她是那个凌晨我爱你的结晶！她始终被我期待！”丁益蟹认真地说。

 

听了丁益蟹的话，方敏在欣慰之余不禁红了脸颊。

丁益蟹见了，终于松口气“小敏，相信我好不好？”丁益蟹软声央求道。

“那你说，水碧儿为什么要这样做？”方敏仍然不解。

“她在报复我！她现在什么都没了、烂命一条，所以她编这些谎话让你误会我，令我伤心，甚至想伤害你，令我痛苦！”丁益蟹看着方敏的双眼充满真诚。

“那你的意思是，你们不是一伙的？你并不知道她给我下药？”

“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当时在你家楼下看到你出来见水碧儿，所以才偷偷跟着你们的！”

“那水碧儿为什么要给我下药？”方敏充满疑惑。

丁益蟹无奈地叹口气“你还记不记得巷弄口那几个小混混？我当时还有对他们讲话！”

仔细回忆，好像有点印象，方敏认真地点点头。

“那些人是水碧儿叫来帮你解药的！”丁益蟹难过地说道。

方敏不敢置信地愣在当场，颤抖着开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甚至都不认识她……”

丁益蟹心痛地将方敏搂在怀中“都怪我！惹上了这个祸害……没事了！”揉着方敏的长发，丁益蟹轻声安慰“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善良的！你不可以轻易相信别人的知道么？”

 

沉浸在丁益蟹的怀抱汲取他的温暖，少顷过后，方敏抬眼看向丁益蟹，毫无意识地发问“那我可以相信你么？”这句疑问似怀疑、更似期待。

“当然了！”丁益蟹立刻回答说“我又不是别人！”轻轻将方敏抱入怀中“你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水碧儿，你敢把我的宝贝弄得如此伤心，这次我一定搞得你生不如死！温柔搂抱着方敏的丁益蟹，眼神中却闪现出狠毒的光芒……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水碧儿被强行压跪在粗糙尖锐的细碎玻璃上，肩上被两只大手死死按住，根本无法起身。此刻，只要她稍作挣扎，膝盖与小腿便会被刺伤得更深。

前方微弱的灯光处，丁益蟹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她面前，由于灯光微弱，因此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你钦点的那几个小弟，服侍得你还舒服吧？”丁益蟹开口戏谑道。

“说话！我们益哥问话你敢不回答？”水碧儿身边的一名忠青社小弟狠力施加手上的力道，水碧儿被按得更重，膝盖与小腿仿若刺穿般疼痛。

“啊——”水碧儿吃痛地尖叫，强忍住疼痛“丁益蟹，你真好笑！我以前还以为你是gay,哈哈……”水碧儿夸张地讥笑道“原来你比gay还可怕！竟然喜欢一个人尽可夫的公厕……啊——”

丁益蟹步下座椅，走到水碧儿面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水碧儿顿时嘴角破裂、头痛欲裂，口中溢满腥红的鲜血，如果不是被人按住，相信她已栽倒在地。

 

“我没动你，你是不是觉得很爽？啊？”丁益蟹大吼道。

水碧儿立刻被揪起长发抬头看向丁益蟹。

“你他妈的！连我的女儿你都敢动，我不将你连根拔起我就不姓丁！”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丁益蟹继续说道“你猜我为什么没动你？”

水碧儿眼中也闪着费解的光芒。

“你老爸挂了，你家灭了，你觉得徒有虚表的你还能够做什么？”丁益蟹戏谑地笑笑“还不就是被男人玩咯！这一个月，你没少找男人吧？”遗憾地摇摇头“唉！我还真是蠢！以为这样是对你的折磨，可事实上，你根本以此为享受嘛！”丁益蟹夸张地说道。

两个小弟也配合地哄笑起来。

 

看向水碧儿，丁益蟹突然又正色道“这一次，你又来动我的女人，你说我会怎么对付你呢？”

水碧儿只是被迫地看向丁益蟹，没有开口，此刻右颊火辣辣的疼痛令她根本无法开口。

“益哥，我现在就替你干掉她？”身旁的小弟建议道。

“干掉她？那岂不是便宜她！”回头取过一条折成数折的长鞭，丁益蟹扔向那小弟，“就将她这副仅剩的皮囊给毁了！我保证她会生不如死！”丁益蟹说着，走出地下室。

 

话音刚落，按住水碧儿的两人突然松手。水碧儿毫无支撑地栽倒在地，肩膀、脸颊瞬间被细碎玻璃割破，温热的血丝流进嘴角，与口中的血液融为一体。可即将舔舐她肌肤的又岂止这些？那条蓄势待发的长鞭此时已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