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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熙载:在一幅名画中永生

(2023-04-02 22:04:16)
 韩熙载:在一幅名画中永生

余显斌

 

1

历史上有一幅画很出名, 这画,即流传至今的《韩熙载夜宴图》。

画家,名叫顾闳中。

他在一天突然接到皇帝圣旨,跟随太监,秘密进宫晋见皇帝。这个皇帝不是别人,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文人皇帝李煜。李煜见到顾闳中,挥挥手,屏退左右宫女,明显有秘密的事情安排他去做。顾闳中大惑不解,自己一个画家,能干什么呢?后主告诉他,自己心里有一个千千结,以至于填不得词,写不了诗,也念不成佛经。原来,后主想要让一个大臣做宰相,可是,又听说这个大臣生活很颓废,很不检点,因此,希望顾闳中去观察,去探访,换言之,去做间谍,侦探一番。李煜选间谍,不选别人,看中一代丹青妙手顾闳中,自然有一代文人皇帝的打算,正是这个打算,诞生了中国历史上最为著名的连环画《韩熙载夜宴图》。李煜让顾闳中乔装打扮,结交韩熙载府内的人,趁着韩府夜晚警戒松懈的时候,“中夜至其第,窃窥之,目识心记,图绘以上之”。顾闳中虽然觉得,堂堂的画家,现在改行做间谍,有点不地道,可是,国君的命令,也不得不遵从,于是,回到家,换了衣服,一袭薄衫,买通韩府的管家,在一个夜晚,悄悄去了后唐著名大臣韩熙载的府邸,仔细观察,仔细审视,悄悄窥视,将韩熙载当晚所作所为,都牢牢刻在记忆里,烙在高智商的大脑里,然后回去,凭借着一支羊毫,一张宣纸,将这些都用线条和色彩表现出来,出现在了李煜的面前。

这,就是和《清明上河图》前后辉映的名画《韩熙载夜宴图》。

李煜见了,十分失望,这个韩熙载,生活如此颓废,如何能做宰相?如何能帮着自己,组织力量,对抗中原,对抗后周的天下一统计划啊?

于是,他放弃了让韩熙载做宰相的想法。

韩熙载苦笑一声,也达到了自己不想做宰相的目的。

2

韩熙载不是江南人,是中原子弟,他的父亲名韩光嗣,在后唐庄宗手下任职,职务不低,任平卢节度副使,带着一匹骁勇战士,和节度使一起,誓死忠于唐庄宗。可是,唐庄宗皇帝当得不咋地,在兵变中死去。他的干哥哥李嗣源登基,也就是唐明宗。唐明宗登基后开始清除异己,刀光剑影中,韩光嗣被杀。

韩熙载眨眼间地位发生变化,由原来一介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变成一个罪犯的儿子。既然是罪犯的儿子,在那时,是处于被赶尽杀绝的境地的。韩熙载不想死,于是变服易容,晓行夜宿,四处亡命。此时,天涯茫茫,应去何方?最终,他选中了割据江南的南吴。当时南吴的皇帝杨溥,虽然是傀儡,被权臣徐知诰掌控着。但是,由于几代经营,再加以徐知诰长于治国,注意民生,南吴于是呈现出“招抚流散,轻徭薄敛,未及数年,公私富庶,几复承平之旧”的和平景象,其综合国力很强,足以和后唐PK。韩熙载去南吴,算是找到了一个铁杆避风港。如果去别的藩镇,别的藩镇首领或许会怯着后唐,将韩熙载一索子捆了,送给后唐明宗李存勖。由此可见,韩熙载即使做逃犯,还是做得很有学问的。

他亡命南吴的时候,南吴正在酝酿一场政治鼎革活动,徐知诰废掉南吴国君主,建立南唐,自己登基称帝,即唐烈祖。

唐烈祖告诉大家,自己是徐家养子,真正的姓氏是唐朝李姓,自己要认祖归宗,于是,恢复李姓,改名李昪。

韩熙载在中原,凭借着一支竹管笔,翰墨淋漓,文辞飞扬,已经名声大显,知名度很高。他听说,这个南唐烈祖李昪,很重视文化人,于是猜测,自己去了,一定会立马受到重用的,高居朝堂,指点江山,评论政事。

谁知,一切和他想象的相反。

李昪见到他,读到他的奏章,呵呵一笑,下发一份文件,让他“为校书郎,出为滁、和、常三州从事”,官职不大,很是卑微。

李昪这个老狐狸驾驭人才的方法很高超。他觉得,这个韩熙载是一个人才,竟然能从后唐那样严密的封锁下逃出来,一介书生,不容易;再说了,从他上的奏章也看出这个后生是个人才。自己老了,得给儿子留下一点班底,以便于自己的儿子将来有能拿得出手的人才啊。于是,他将韩熙载故意这么压一压,打打他的傲气,以便于儿子将来提拔后,对方能对儿子能感恩戴德,俯首帖耳,为其所用。

李昪的儿子,南唐的太子,也不是一般人物,是当时著名的词家高手李璟。

李昪这种做法,让韩熙载看得十分透彻清明,他对别人笑着说:“先帝知我而不显用,是以我为慕容绍宗也。”慕容绍宗是一代名将,当年在东魏权臣高欢手下,高欢故意不重用,甚至打击压制之,留给儿子,让儿子提拔,让儿子重用。韩熙载这样说,带着一种自信,一种超脱,一种开朗。

他知道,天生我才必有用。

他如一柄剑,在暗暗磨砺自己,以待有日出鞘,光芒耀眼。

七年后,李昪离世,太子李璟登基,是为唐元宗,韩熙载的一切预测变成了现实。他也走向了历史的前台,显示出自己卓越的政治远见,和政治才能。

3

李璟刚登基,韩熙载就回到京城金陵,就走上朝堂,送上奏章,列举出朝廷应当急于改变的一些政策,应该修正的一些缺失。

毫无疑问,这是对当政者的否定,对当政者的挑战。

当时的当政者,最主要的是宋齐丘。

宋齐丘是南唐老臣,是帮着李昪奠定天下的人,所以,时人说他“造国于艰危”,南唐,是他在艰难危险中帮着李昪建立的,如果没有他,是否有南唐,还是未知之数。现在,烈祖李昪刚死,韩熙载就站出来指出宋齐丘执政的缺点,指出他的短板,做为一个客游江南的人,是需要一种很大的担当心和责任心的,也是需要极大的胆量的。

宋齐丘当时已经大权独揽,广植亲信,陈觉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担任着枢密使,掌管着兵部,指挥着整个南唐的金戈铁马。这个家伙好大喜功,百无一用,轻易发动对邻国的战争,打破当时各国的平衡局面,结果,南唐军队在烽火硝烟中丢盔弃甲,一败涂地,对外强烈地显示出自己的豆渣精神,以及外强中干的本能。

按照规定,陈觉应军法从事,以谢国人的。

朝廷群臣唾沫横飞,议论如何处罚陈觉。

这时,宋齐丘站出来,呵呵一笑,摇摇手告诉唐元宗,陈觉也是为国,也是为了南唐开疆拓土嘛,如果斩杀,后来者谁还愿如此?谁还敢为国家出力,为南唐奔走效劳?无奈,看在宋齐丘的面上,唐元宗思索一会儿,改变命令,只是削夺陈觉的职务罢了。韩熙载一听就急了,马上上章,请求千万不要赦免陈觉,否则,国事将糜烂不堪,难以收拾,南唐颓势将就此下去,再难挽回。

可是,宋齐丘是一座山,阻挡着一切,他“特好权利,尚诡谲,造虚誉,植朋党,矜功忌能,饰诈护前,富贵满溢,犹不知惧”。

谈到宋齐丘,南唐朝堂人人钳口不言。韩熙载这个流落江南的书生却豁出去了,直指宋齐丘,站在朝堂上,面对着大众,词语铿锵,犹如利剑,说“齐丘党与,必基祸乱”,宋齐丘结党营私,将来一定会败坏法纪,败坏国家的。

所有大臣听了,都吓得冒冷汗,可是他却辞色如常,下殿而去。

他的这道奏章,也为最终将宋齐丘及其党羽送上政治末路吹响了号角。不久,宋齐丘被罢职,解送回家。

4

读书人很多平日都爱高谈阔论,可到了经纶世务的时,却百无一用。韩熙载相反,他身在朝堂,却能注视天下,意料世事,眼光敏锐,政治手腕十分灵活。

当契丹大军,在其主耶律德光的率领下,一路烽烟千里,马蹄奔腾,冲入开封,掳走当时后晋国君晋出帝时,中原,一时没有君主,陷入混乱中,也陷入群龙无首中。韩熙载敏锐地发现了这个空档,在其他大臣都浑浑噩噩,饮酒填词时,就向唐元宗上奏:“陛下有经营天下之志,今其时也,若戎主遁归,中原有主,则不可图也。”陛下你要统一天下,此时真好,否则,耶律德光一旦离开,有人再占住开封,建立朝代,南唐想统一天下,就势如登天了。

李璟此时正忙着,在填他的“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的词,哪有心思管这样的事情?韩熙载的奏章,就这样放在桌案上,落着一层层的岁月阳光和尘埃,成为废纸。

后来,一切都如韩熙载的推断,耶律德光退走,驻兵晋阳的刘知远,带着部下铁骑,万马奔腾,犹如潮水,冲向开封,掌控一切,迅速建立了后汉王朝。南唐丢失了唯一一次统一天下的机会。

到了后周建立时,南唐大臣们这才醒悟过来,想起统一南北,想要出兵中原。一贯主张出兵的韩熙载听到消息,忙跑上殿堂,摇着手阻止大家,千万不要这样做。他说,“北伐,吾本意也,但今已不可耳。郭氏奸雄,曹、马之流,虽有国日浅,守境已固。我兵妄动,岂止无功耶!”后周世宗皇帝才略无匹,是曹操和司马懿一类的人物,善于治国,善于治兵,征战南北,无人可敌,南唐不是对手,一旦挑起事端,将会后悔莫及。唐元宗不听,觉得应该派兵,应该试试。试验的结果,引得后周军队来攻,南唐一败再败,迁都洪都,即今日的南昌,李靖也取消皇帝封号,让南唐做了后周的附属国。最主要的是,南唐丢失了淮河流域大片领土。这,也就是史书所说,“是时,扬、泰、滁、和、寿、濠、泗、楚、光、海等州,已为周得,璟遂献庐、舒、蕲、黄,画江以为界。五月,璟下令去帝号,称国主,奉周正朔”。

南唐繁华,成为明日黄花,成为梦中景色。从此,再要欣赏其文墨繁华,人物锦绣,也只有在《韩熙载夜宴图》里了。

5

《韩熙载夜宴图》是一组画,共五个场景,即琵琶演奏、观舞、宴间休息、清吹和欢送宾客。

五幅画,都围绕着韩熙载这位书生进行,围绕着这个处于亡国前夕的南唐名臣进行。

这个书生,在画中显露出他的的风神,他的气韵,长须飘飞,脸色清癯,带着一种潇洒,一种飘逸。他身着长袍,头戴高高的纱帽,犹如后来的文人苏东坡一般,如云行长天,水流青石,一派随意闲雅。

五幅画面都凸显着一派喧嚣,丝竹管弦,歌儿舞女,热闹非凡。

可是,韩熙载坐在榻上,默默无声,他的脸上并无喜悦之色,无高兴的样子。相反,有着一种无言的落寞,一种无奈的孤独。这个书生满腹经纶,“书命典雅,有元和之风”,辞采流畅,典雅,有元和年间白居易的风韵;眼光远大,超过常人。

可是,面对南唐江河日下、君臣纸醉金迷的情况,他成为了一个最孤独的人,最为凄凉的人。

他十分清醒,天下一统是大势,谁也阻止不了。李煜凭借一支古今少有的妙笔阻止不了,自己凭借无尚的才能也阻止不了。他曾经说过,“中原常虎视于此,一旦真主出,江南弃甲不暇,吾不能为千古笑柄”,他不想成为对抗统一的牺牲品,不想成为千夫所指的人,唯一的办法,只有装出纸醉金迷,只有装出颓废的样子,出现在顾闳中的画笔下。

他曾经在挥别中原、挥别故土的时候,面对着友人发出豪言壮语道:“若江东相我,我当长驱以定中原。”可是,在江南,再回首日益强大的中原,面对着即将混一天下的一代明君周世宗,以及蓬勃而起的中原王朝,他第一次认识到,很多时候,个人的才能是难以对抗大势的,一个人的想法是难以对抗渴望一统的民心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假装糊涂,静待花开呢?

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明智。

 

(余显斌,男,陕西省商洛市山阳县山阳中学31号;邮编:726400;电话:13689143798

余显斌,《读者》《意林》《格言》等签约作家,至今出版文集二十三本,写作至今,在几百种报刊杂志发表文章三千余篇文章,六百余篇文章在各级征文中获奖,一百二十多篇文章被各种考试选做考题。
          本文发表于2023年4期《百家讲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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