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又是麦收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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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已经很远,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看到窗外,又是盛夏时节,想起快过几天,就要到麦收季节,不禁浮想联翩,想起三十年前,三十年前和家人一起割麦子地场景记忆犹新……
我家在皖北,这里是一片肥沃的土地,地处淮河平原,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熟悉小麦的生长的过程,每年从霜降开始播种,出芽,发墩,除草施肥,到抽穗养花,灌浆,麦穗由青到黄,慢慢的籽粒饱满,一直到完全成熟收割,时长半年之久。小时候,乡下孩子在放学之余,就会跟着父母一起到麦地里除草,施肥,有的时候到地里给父母送饭。那个时候的孩子很快乐,上完课就下地,跟着父母做事,在家做作业的也有,但是很少。作业也少,都是课本上的,连练习册都没有。
在我小的时候,家里还很穷,没有电,点的是煤油灯,也有点蜡烛的,但是太贵,那太奢侈。耕地用的是牛,割麦子用的是镰刀。农民伯伯们一直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从种到收都是凭力气,收麦收秋都是用镰刀一镰一镰割的,每年麦收季节就是一年最忙最累,也是农人充满喜悦的季节。
快要收麦子了,父亲最喜欢拿着收音机下地,他要收听天气预报,河南台的安徽台的都要听,那时候的农村人都是靠天吃饭,最害怕的是连阴雨,吃过一次芽子麦的亏,父亲害怕了,同村的人也害怕了。
作为小孩子,我喜欢看农村麦浪丰收的景象。你看吧,农村有句俗话:“蚕老一时,麦熟一晌”,麦子只要一开始发黄,熟得特别快,大块大块的麦田,像金色的海洋,滚滚的麦浪,在风中荡漾。这时候布谷鸟和吃呗叉,从远方飞来,大概它们是专程来催促人们,要不失时机地抢收抢种吧!听着布谷鸟声声的布谷——布谷——的清脆歌唱,人们开始忙忙碌碌的,把闲置了大半年的农具折腾出来,把镰刀和钐镰(弧形的长镰刀)磨的锋利锋利的,锃光发亮,把架子车拾掇拾掇滜上油,生产队里饲养员也把牛车拾掇利索,确保开始收割时,顺利的把割下来的麦子,当天运回打麦场里上垛,不至于被突如其来的雨淋。女人们想方设法把生活调剂好一点,让家人吃好喝好,卯足劲头,迎战一年中最忙的收麦季节。
一切准备就绪,各家都在自己爸爸妈妈的带领下,或者在很早的天气去割麦子,这个时候虽然光线不好,但是天凉丝丝的,这个时候妈妈总是叮嘱我们,要穿个厚褂子,免得身上都被麦芒刺痛,而且麦芒扎到身上,特别痒。俗话说农村活儿,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大人们利索地拿着镰刀,弯着腰割麦子。孩子们还在睡觉,有的被叫醒后哼哼唧唧揉着惺忪的睡眼,很不情愿的披上厚衣服,拿着镰刀,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大人屁股后。
姐姐和妈妈干得最快,爸爸其次,我们小哥几个割得最慢,刚开始还好,后来胳膊上被麦王子扎了一层象痱子一样的小疙瘩儿,一出汗龇龇拉拉的疼,干活又没有耐力,割两把就抬头看看,捶捶腰,早被大人们甩得远远的。这时候心里更加埋怨,可嘴里都不敢吭声。
到了太阳一杆高的时候,有的割到头了,有的才到地中间。母亲带着我回家去了,母亲做饭,我在家烧锅,有时候给大人们送饭,馒头、咸鸭蛋。父亲是最幸福的,还能喝瓶啤酒。为了节约时间,吃完饭,还要把麦子送到麦场里。这个活表面上看起来很轻松,实际上也很累。然后用牛拉着大石磙,反复轧麦穗,让麦子脱壳。脱壳之后,还要扬场晒麦子,把麦子放到粮食盾里,才实现颗粒归仓。
麦子是人们一年的细粮,磨成面粉后做的馍馍特别香甜,麦秸垛是牛马驴一年的食草,也是人们用来烧锅做饭的引火柴,更是老年人冬天晒暖儿的好地方。麦秸垛垛好了,这一年收麦的工作才算彻底结束,人们稍息片刻,便开始进入秋收庄稼的管理。那时候真累,不过真的怀念那时候丰收在望的景象,还有老父亲喜上眉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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