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严寒,从遥远的城市,坐着颠簸的车子,我回来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只是道路还是如此的泥泞。这里的山路十八弯,平原地带也不好走。尤其是下雨,来往频繁的车子在狭窄的小路上穿梭,一切都让人感觉不爽。
司机师傅示意车子开不动了,让我们下来推一下,这时节,尽管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个不停。可是一旦让停下来去推车,还是带着十二分的不满:我们是坐车的,怎么出苦力?已经够倒霉的,这样的天气,我们又没带雨伞,还让推车,你这司机怎么搞的?退钱退钱……司机一脸的无奈,停下车子对着大家一拱手,说帮帮忙吧,这过大年的,我知道大家和我一样焦急,可是没有办法,帮帮忙吧,你好我好大家好。
都知道再这样耗下去也是没有办法,所有的男同志都下来去推车子,还有几位五大三粗的妇女也下来。车子在慢慢的向前进,随着车轮的滚动,看得见溅得满身的都是泥水。司机不好意思的看着大家,每人退给你们五块钱,算我对大家的补偿。
“都不容易,司机师傅”,大家客气道:“乡里乡亲的,我们出外打工有的是钱”
你们上哪里去的,这个说是温州,那个说是广州,还有的是在上海。一个月大都三四千,还有的五六千。
我坐在车子里,默默无语。从城市到乡下,我带回家的是菲薄的收入,那是给父母的新年贺礼,钱很少。和这些出外打拼的农民工相比,我落伍了。看着别人大包小包的东西,我感到了自己犹如像被别人剥了一层皮,或者是透明的摆放在别人面前。哥哥捅捅我,你小子不偷不抢的,不就是工资少点,干什么没精打采的。
哥是个政府干部,这几年没少捞油水,和他相比,我总是没有精气神。尽管关上门,在自己的领域里,我也曾得意风光过,可是一旦看到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我总是莫名的惆怅。
叔叔的儿子回家了,据说在外面一年弄了十几万,听说是个包工头;大儿子搞推销,三天比我一个月拿得都多,听说在外面还养了个小三;老三也不错,在家做起了资本家,搞来料加工,一年纯收入,十七八万,连他的临时工有点傻乎乎的,半年还竞落一万多元。
父亲看着我笑了,说:当初,我想把你培养成知识分子,没想到害了你。做生意,你不行,你讲的是良心;当官,你又不行,你讲的是信仰;偷鸡摸狗你不会,你玩的是法律;读书,你还可以,可是你把书读死了,学了一肚子的不合时宜。有时想想,老爸当初害了你,看着周围初中没毕业的人都是家缠万贯,孩子,你恨老爸吗?
我笑笑:这事很平常,不就是没有钱吗。不过我有这份心情,孝顺老爸老妈,我当让不让。至于别的,我倒没考虑没那么多。不就是没有钱吗,好在我有知识,人不在乎钱的多少,而在于脚下的路怎么走,尽管我没有钱,可是我活得很充实,这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