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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农村的历史画卷:乡村向何处去 农民该怎么活

(2014-09-04 14:4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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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祁乡长出得大门,门口空旷的地上正有几个小女孩在一起玩,她们四个把一条腿叠架在空中,然后用另一条腿转着圈跌着拐拐,一边拍着手念儿歌:

二十三,灶王送上天,

二十四,扫屋子,

二十五,磨豆腐,

二十六,割块肉,

二十七,杀只鸡,

二十八,蒸枣花,

二十九,灌壶酒,

三十赶个小年集儿,

初一撅个尾巴乱作揖,

……

唱一段,这群女孩又把腿放下来,拍几下手,又开始重新叠,重新玩。祁乡长一时看得有趣,不禁就呆了。有一会儿,他不知怎么蓦地想到了自己的童年:临过年了,黄昏,一群男孩子在场里互相追打嬉闹,女孩子们则在一旁玩和这一样的游戏,叫编花篮。不过,那时的歌词可不是这样,而是“编,编,编花篮 \ 花篮里边有小孩 \ 小孩名字叫小兰 \ 坐下,起不来 \ 蹲下,起不来……”在这一时的恍惚中,祁乡长脑海里出现了一种温暖的情调,有了一种温馨之感。但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接着一下子就消逝得无影无踪了。他呆呆地站着,脑海里用力捕捉着那一瞬微妙的感觉。

这时,他的衣角被人悄悄地扯了一下。

原来是文书小张来了,他站在祁乡长身旁喊了两声,见他没吭声,就扯了扯他的衣角:“祁乡长,祁乡长。”

祁乡长扭过头来,木然地看着小张,一时反应不过来。

“东西弄好啦,乡长。”文书小张左右看看没人,就将一张纸递给了他。祁乡长接过这张打印出来的纸,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条件反射似的向乡政府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何副书记正在打电话,见乡长进来了,便挂了电话,走了。

祁乡长坐在老式的排椅上,静下心来看着手中的那张纸。那是一摆溜打出来的字,最上面是一行大写的黑体字:“林平乡拆迁户情况统计。”

祁乡长一边看,一边问小张:“都统计到了?”

“到了。”小张站着说,接着凑了过来,“这十一户,平头老张的女子跟喜来的儿子在外边上大学,韩平是咱何副书记的丈人,风林与根要是咱学校校长的亲戚,冯大脑的儿子去年也刚当了兵,听说要在部队提干哩。另外四家都好说,他们都有儿子或女儿在咱这七站八所里上班哩或雇着哩,就是最南边的韩胖子没有统计到,听人说,和咱县里的金县长是亲戚,论起来还大县长一辈,县长得管他叫阿舅哩。”

“嗯。”祁乡长嗯了一声,又逮住名单看了一下,对小张说,“这样,你把这些拆迁户和他们的亲戚都通知一下,让下午两点半开会。”

“那韩胖子呢?”

“你先不管,通知到就对了。对了,要尽快,时间要紧促。”

小张应了一声出去通知人了。

小张走了,祁乡长一人坐在老式排椅上。尽管是坐北向南的房子,但因为是冬日,日子短,故而到现在这时段,阳光只能从半窗上斜射进来。祁乡长将身子斜了斜,让阳光正好打在自己身上。他脑子里又想起了刚才在大门口的那种感觉,但琢磨来去,还就再也找不到那种温馨感。他索性闭了眼,可闭了眼的当儿,忽然觉得身上有一丝清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这才想到现在已是冬天了。便站起身来,到墙上翻着看了看日历:农历十月二十一,星期五。

是啊,时间真快,刚才门口的那些小朋友已在盼着过年了,可年这个概念在他祁乡长的意识里却是那样的遥远。

乡里每年放假都在腊月二十五以后哩,现在手头还有许多事要做,有许多硬仗要打啊。

下午的会开得非常沉闷,也非常顺利。除了韩胖子没到以外,其他的拆迁户和他们的亲戚都来了。

因为乡上的郑书记到党校学习去了,会议就由何副书记主持。会上,祁乡长就公路沿线的拆迁谈了几点意见,说,修路是市上的大事,公路要从本乡地盘过,道路要拓宽,要上柏油,这是好事,每一个干部与公民都应该给予支持,要拿出风格来,要用实际行动来支持。咱们乡沿路拆迁进度太慢,已受到了县上的批评,领导下了死命令,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件硬任务拿下来。为此,乡上制定了一定的优惠政策,给每个拆迁户根据拆迁面积大小按比例在乡上新规划的农贸市场里划底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确保按期完成这件政治任务,乡上根据其他兄弟乡镇的做法,并结合实际定出以下制度措施,说明白了,就是实行拆迁承包制。

承包制,就是由乡上包括七站八所在内的所有和拆迁户有亲戚关系的干部职工承包具体的拆迁户,没有亲戚的,由乡上领导承包。一个包一户,必须在十月底前开始动工,十一月上旬全部拆迁完,否则,是领导的以工作不力上报县组织部,是干部的停发工资,将人员搁置起来。对于拆迁户中拒不执行的,有儿女当兵或上大学的将把家长的所作所为写成材料,盖上乡党委、政府公章,邮寄或派专人送到有关单位部门请求处理。同时也制定奖励措施,本月底前能完成拆迁任务的,乡上将奖励每户一千元钱。

话说完了,祁乡长就问大伙有什么意见没,大家都不吭声,一个个仿佛祁乡长要扒他家祖坟似的,耷拉着脸。

开完会,祁乡长给大家散了一轮烟,就回到了办公室。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想着,是人总是有所顾忌的,总会有疼处的,问题是谁能抓住这个疼处才算是真正的赢家,这一回,他祁乡长就抓住了。

这时,文书小张进来了,他给乡长倒了一杯水,斯斯文文地想说话又说不出的样子。

祁乡长不吭声。

小张斯文了再三,才开口说:“乡长,那韩胖子怎么办?”

听到这话,祁乡长奇怪地盯着小张:“谁让你问的?”

“是这样,院子里的人都没走,都在一起议论哩,说真要把韩胖子弄倒了才算有办法哩,把韩胖子弄不倒,其他人就都不拆。”这话其实是何副书记让小张问的,但小张此时不敢提何副书记的名字。

“你不要管了,你忙你的去吧。”祁乡长说。

“大家都说韩胖子不拆,他们也不拆。”小张又强调说。

“嗯。”祁乡长应了一声,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这一点道理祁乡长他是明白的,韩胖子仗着是县长的亲戚,不愿拆迁,目的就是想多要些钱,但赔偿标准乡上又做不了主。目前,他是所有一摊人中乡政府什么也卡不着的,儿子没当兵,也没上大学的,大儿子开车,二儿子和他爸生了一回气,父子俩人打了一架,过年后跑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些年,他自己和老伴开个小卖铺,生意还过得去,所以任你说死说活就是不拆。祁乡长一时也拿他没辙。

摘自《春季里那个百花香》
侯波 著
当代中国出版社2014年7月出版

现代农村的历史画卷:乡村向何处去 <wbr>农民该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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