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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物的历史》
一滴水珠可以折射出太阳的颜色,一件风物可以带你徜徉历史长河。
咖啡、烟草、香水、美酒、巧克力……这些可以在我们这个时代被理所当然享用的东西,在许多年前,却是权力、财富和地位的象征。这中间经历了怎样的变化?曾属于上流社会或者权贵阶级享用的奢侈品是如何出现的,又如何成为竞相争夺抢占的对象?让我们穿越千年时光,一同踏上溯源风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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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关于风物的书面解释是“一个地方特有的景物”,但在本章各篇文字中介绍的风物却用风行的物品来解释更为合适,虽然它们原本是某一个地方的土特产,但却因为利益的驱动最终成为欧亚大陆乃至全世界人的心头之好,而这些风靡一时的物品都曾经因为难得而成为身份、地位和财富的象征,为此而引起许多流血、战争甚至影响到帝国的兴衰。
为了更好地介绍这些风物,我们可以想象下面这样一个穿越式的聚会:
埃及艳后克丽奥佩特拉坐在镶满黄金花边的王座上,手中端着一杯来自法国的用传统工艺酿制的波尔多红葡萄酒在浅尝慢酌,绿色的眼影和深黑的眼线让她的眼神充满了魅惑,她的身上散发出阵阵迷人的香气,这是用埃及特有的香料制成的。匍匐在她脚边的男人正翕动鼻翼深吸着女王身上的香气,他是女王的情人马克·安东尼,他刚刚喝了几大杯德国的巴德威泽啤酒,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脸色绯红,但他并没有醉,真正喝醉的是跌坐在一旁深棕色木凳上的艺术家梵·高,他因为喝了太多的苦艾酒而兴奋异常,这个绿色的魔鬼刺激得他不停地大喊着要将自己的耳朵割下来送给旁边穿白裙子的侍女做定情信物。侍女正在和身边的黑胡子海盗调笑,她要海盗送给她一瓶来自东方神秘国度中国的玫瑰油来擦头发,还想要一小份西班牙的巧克力作为讨好上司的礼物。靠近窗边坐着的基度山伯爵正优雅地将蜂蜜涂抹在松软的面包上,面包旁的深盘里是刚刚从新英格兰港口运过来的新鲜鳕鱼做成的鱼羹。伯爵拿起桌上的摇铃晃了两下,侍女听到后连忙去取了一杯蓝山咖啡送到伯爵的餐桌上。伯爵给了她一个金币作为小费,侍女高兴得将金币交给海盗,让他再给自己弄一大桶朗姆酒来,她要把那个讨厌的梵·高淹死在酒桶里。海盗大笑着来到埃及艳后的身边跪下,从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个望远镜,双手捧着献给女王,希望能得到女王的垂青。周围的人都好奇地围过来观看传说中能看到远方的眼镜,马克·安东尼却一把抓起它摔在地上,并拔出佩剑指向海盗的喉咙,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大仲马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喝着他的中国茶,而一直倚在门口的卢梭却点燃一根哈瓦那雪茄,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对面钟楼上的大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所有的一切的都消失了,只剩下邻家女孩坐在温暖的壁炉旁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介绍风物的小册子,壁炉中的红炭偶尔噼剥一响。
这个闹剧中的各种风物都体现着它最初的寓意和象征:高贵、美丽、典雅、纯正、色情、诱惑、刺激、争斗、血腥……而且它们几乎都是只能被上流社会享用的奢侈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某个阶段,它们又都会落入寻常百姓之家,变得不再那么珍贵和稀罕,而之前因为走私几包茶叶就被处死的事情就显得更加荒诞可笑了。可是,一个时尚落幕,另一个时尚的又会兴起,每个时代都有它特有的炫耀身份与财富的风物,今天的风物依然是追求时尚的人士梦寐以求的物品,那些求而不得的人不免辗转反侧,由此生出种种诸如羡慕、自卑、嫉妒的情绪;而那些能够享用的人也难免露出种种丑态,一味追求外在,忘记内在的修为,以为一件风物便可以代表一切品性,二者都未免贻笑大方。
其实,风物长宜放眼量,大可不必过分追求而平添烦恼,因为所有的一切终将尘归尘,土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