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物谓之而然。恶乎然？然于然。恶乎不然？不然于不然。恶乎可？可于可。恶乎不可？不可于不可。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故为是举莲与槛，厉与西施，恢桅橘怪，道通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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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在运行变化中才能表现其自身的存在，只有“行之”大道才能“而成”，对于万事万物，也只有给了它一个称谓，才知道说的是什么，这就是“物谓之而然”。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因缘具足，合和而成，一定要去问个究竟，其实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蜂鸟那么小，却可以通过扇动翅膀，加上尾巴调节方向，就能定在空中不动，它的生命构成和所处环境配合得多么巧妙，所以，万物存在，就有它存在的合理性；万物消失，也有它消失的合理性。

世上之事，既没有什么是一定可以的，也没有什么是一定不可以的。可与不可，都在你的心中，是与非，也都在你的心中。那些是非之争，不过都是随我们的意而为之，实在毫无意义。“然于然，不然于不然”“无物不然，无物不可”，凡事顺其自然，是非对错不再重要，找到身在事中却置身事外的感觉，就不会容易受喜怒哀乐的困扰了。

一根草和一根大柱子，一个麻风病丑女和西施，以及各种光怪陆离的万相，在大道眼里都是“一”，美女西施和麻风丑女都是人，都会生老病死，都有苦有乐，在大道看来都是一样的。 “无物不然，无物不可”，懂了这个道理，就知道看待事物不该有分别心，准确说，分别它们却没有区别对待它们的心，就像一面镜子，在镜子看来，美就是美，丑就是丑，它都能清楚分辩，可它对待美丑却不会区别对待，它不会说你丑就离我远点，我不照你了，它对美丑没有分别心。

“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一件事情，在这里看就是成，在那里看就是毁，你升官了就有人下台了，都是依因缘而变，所谓的成与毁，完全都是我们的心理感觉，而天地运行本身，既没有什么成毁，也没有什么是非，万事万物都在大道中生灭来去，“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