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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里浮花一帘梦

(2021-09-20 09:43:25)

      小院还是那个小院,银杏树叶子没有黄,竹林已经成片,绿茵茵地。一群不老的老太太在东边山边的小路上,响亮地拍手,台词也没有变。“拍拍背,背不酸;拍拍肩,肩不疼……”一色的女声,柔和又尖细,似乎可以乘着秋风钻进石砌的护坡里打个滚儿,再传到整个石景山的整个腹腔,寂寞而单调……那群老人的脸离奇地陌生。

空里浮花一帘梦

     小院似乎又不是那个小院,6幢的楼下多了一个小亭子,亭中四个老人在玩纸牌,我定了定神。那是2楼的张婶,花白短卷发,似乎是洗发时泡沫没洗净。脸更黑胖了。我冲她摇摇手,打了招呼。她居然认出了戴着口罩的我。她惊喜地说:“回来啦!”我摘下口罩,冲她笑。

     单元门依旧是原来的熟悉的数字,清脆悦耳的滴滴声唤起我多少对这个住所的回忆!

窄窄的电梯间,9个小按钮,我独自站在这个空间,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十几年前。但是崭新的广告牌提醒我时间在今天——2021年。

空里浮花一帘梦

      从新居到旧所,只14年。我们只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张婶家种在楼下的金银花开的时候,我会把电动车停在花下,站一会儿多吸点儿清香,占了便宜似的。这季节,小竹笋长成了修竹,二单元的南瓜爷爷会用细绳子将竹园围个小圈儿,插个小木牌,几个遒劲小字:请别拔笋,让它长大。木炭笔写就。那圈仿佛是孙悟空划的般有神力,果然小竹笋们长成今天的竹林。竹林边三棵玉兰,春天里统统开紫花,很好看。现在我看见的是原先的喷泉改造成平地,一只小梅花鹿在深情地凝眸注视着母亲……

      

空里浮花一帘梦

     

    桂花没有开呢,红花继木被修剪得像聂鲁达的《统一》,没有时间遐想……

   家门敞开着,门里房客洋和文爸在结算费用。这是我第一次与洋见面,她个头很高,戴着两层口罩,柔柔软软的声音让人很舒服。她是个医生。沙发上黄背心的是他爱人,很年轻,很干脆的样子,他是军人。他们把房子收拾得很干净,就像去年我们交付给他们一样。他们是第四任房客。这几年,结识的房客人都好,都让人省心。

     他们走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家具们安安静静迎接着久别重逢的仪式,我看见衣橱门上文文的贴画还在,我看见写字桌上那道划痕,卫生间吊顶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洋说春天里有鸟儿在顶上安家。是的,每年春天,山边的鸟儿从排气孔光临,成了素不谋面的最近的邻居。我们熟悉彼此的悲欢,然而却很踏实放心。

空里浮花一帘梦

      房客们总会有意无意在屋子里落下一两件东西,似乎在记载着自己曾经的痕迹。第一任房客留了一幅自画像,挂在餐厅墙壁上;第二任小伙子留了一个猫爬架,我送给了朋友;第三任老夫妇换了卧室的窗帘,遮光性很好,第四任留了一个立式风扇,白色的,打开,微风习习,一如她温柔的声音。

     屋子若是有灵,它一定可以嗅得出这些气息,空里浮花般,花开花落,空气里弥散的是干枯花瓣的味道,幸好,我们的屋子说。

    下楼,拍手的老太太都消失了,只有亭子里的几个在闲聊,她们的牌局结束了。张婶热情地走过来,蹒跚着脚步。

“你们搬回来了?”

      “房子到期了,我们来看看。您又回来啦?”张婶的儿子在新西兰,他们像候鸟一样。我没有看见张叔,想起他佝偻的背,我们没敢问。

空里浮花一帘梦

她告诉我,八楼的戴墨镜的老太太没有了,四楼的老太太也走了。现在的邻居换了不少……一茬一茬的人,她也认不清几个了。

说着说着,迎面一个矮小的老太太,碎花的裙子在风里凌乱,她打开单元门进去了。张婶感慨地说:这个老太太也不认得是几楼的了。一晃几年,来来去去,大家都搬走了,连七楼家的小姑娘都上大学了……

    我眼前浮现了个细胳膊小姑娘的模样,她轻盈地在楼外空地上溜冰,大眼睛会说话,她奶声奶气地说:阿姨,我四岁啦!

     空里浮花,流年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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