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TNF100参赛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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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后,马上投入了TNF的准备,我分三次把TNF100的赛道探了一遍,并且针对夏季多雨的特点,专门在雨天走了一趟50km的赛道,这次探路收获很大,主要是选鞋方面确定了,一旦下雨,需要极度防滑,后来酒酣诗人等咨询我的时候,我也给出了这个建议。
根据赛会数据和实际感受,我赛前制定了参赛分三段分配体能的计划,第一段从起点到狂飙,属于热身阶段,要忍着跑;第二段最长,从狂飙经西山折返回到大觉寺,要点是保持中等心率状态,不能太快更不能松懈;第三段是大觉寺到终点,玩命跑吧,反正留着体力也没用了。与以前比赛需要改进之处是补给站策略,这次我要尽量缩短补给站停留时间,且尽量少吃。最大的不确定性是,这次我没有跑伴,需要独立面对漫漫征程。
我预计完赛时间18-20小时,如果天气情况和自身状态好,有望跑到17个半小时。比赛开始后,进展很顺利,到狂飙完全没有疲劳感,并且比预计时间快了20多分钟,我估计自己排在20-25名。到CP8全程公路,这是我的美梦,也是对手们的噩梦,我全程跑过去,途中超过7、8个人,离补给站还差一个拐弯就闻到了烧鸡香,忍住了没吃。等我离开,远远看到女子第一张谦进站。到植物园,志愿者告诉我目前处于第14名,前面2个人结伴大约领先我20分钟。到了香山,我没追上什么人,但是变成第13了,估计是有人犯错了。
在UTMF失败感想中,子尘回复我说,超长耐力跑比的是谁犯错更少。我觉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当时距离终点还有50多km,只要不犯错,即便途中再无超越,也很有可能跑进前10名。
我一个不跑步的朋友专门赶到香山北门看我比赛,他准确的记录了第10、11、12名过去的时间,因为他估计我能跑到15名左右。离站时告诉我第11和12名是结伴的,提前我13分钟出站,我感到很振奋,说明这一站我就追回7分钟之多,超越他俩是早晚的事。到快活林没追到,到西山我追上他们了,他俩当然很紧张,立马出发。西山补给站有老庄、老黄、四海JASON等一干老伙计和身怀六甲依然轻盈的FLY,多聊了几句,鲜蘑咖啡就是好喝。
在我离站的时候,好几个人也到了,并且有一个放弃补给,直接跟我出站,这个天津来的跑者从头到尾和我纠结在一起,好“烦”他呀。看他跟上,我立马提速把他甩掉。快到茶棚,我的天,他又和张谦一起追了上来,进站时也就是差20米,我喝了半瓶饮料撒腿就跑,那个张谦连水也不喝,跟着我就跑,我想,这下可苦了,我拼是不拼,拼可能两败俱伤,不拼在赛道上被超越,确实不甘心。就这样纠结着,我下到水库边上,回头一看,只有张谦一人跟随。张谦告诉我,那个人跑不动了,他体力不行,追不上你。我和张谦结伴上升了一会儿,感觉她上升比我快,我就让她先走,她就是不走,可把我累坏了。从沟里最后一段上升,我用了一计说我要方便一下,您先行一步,才算是调整过来。
这段太疲劳,以至于挂甲塔上面的防火道缓坡我都没跑起来,不过也有收获,这段路我追上一个人。上到老望京山脊,体能有所恢复,一路跑到老望京,途中超过天津大学的小伙子。此时,我排名第11。
刚下小小五,又看到张谦在往回溜达,唉呀妈呀,咋又是你呀,我心里这样想。张谦和我说,能否和我一起走,路太难找了,她走了几分钟感觉不保险,打算回补给站找我。我直接和她说,我现在体力有所下降,你要是不嫌慢,咱们一起跑,但得按我的节奏来,她说行。
小小五雾大难行,天大那个小伙神奇的第5台追了上来并超我而去,但在第六台找路时被我赶上,他问我是不是北京的,熟路吗?我告诉他,路我很熟,你可以跟我跑,但我不会等你。在下北坡村途中,他稍有落后。到了路跑阶段,小伙很快就拉开了,我和张谦继续跑。我说,张谦你路跑能力很强啊,她说还可以吧3小时左右。我俩基本上一路跑回了狂飙,除了几个陡坡走上去。这时我已经领先计划1个多小时,我预测17个半小时应该完赛了。
子尘专门问我回大觉寺路熟吗?我说还可以啊。然后就跑了。结果这段路多亏有了“戈壁之眼”,因为我探路时走错了,所以需要看路标,但恰恰这段最需要反光标识的路没有光标,并且在一些关键转折点上没有路标。我一直拿着手机边看边走,张谦帮我拿着登山杖。这段路我们用了一小时20多分,基本上没跑,比计划慢了不少。我们怀疑有选手故意破坏路标,干扰追兵。
抵达大觉寺,要实施第三阶段拼的计划了,因此稍事休息,正当我们打算出发时,邢如玲和那个天津老哥一起来了。我和张谦大惊,迷雾中防火道都看不清路,我们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奔,配速估计都得5分以内。跑到上升点,卯足了劲往上爬。经过第一个防火喇叭,计了一下时,我们领先4分钟。这是随时被追上的节奏,我猛走,情急之下,还带错路了,还好张谦提醒这么快就到顶了吗?拨乱反正,累加急,我的汗哗哗的流,回头看一眼张谦,整个人笼罩在蒸汽中,真是太他妈的艰苦了。到了垭口,另有一个防火喇叭,我再次计时,谢天谢地,直到我们远去,也没听到声音。我和张谦在大猪补给站每人喝了一碗粥,出站不久,张谦说这个粥好像有问题,你恶心吗?我其实早就恶心了,后来才明白,恶心是累的,不是粥的问题。
北尖到阳台山的雾太大了,我走过几十遍的路都难以辨认。需要摸索着找公路和土路的连接点,当我们在阳台山顶,回眸一看,雾有点吹散了,只在阳台山脚下看到一盏头灯。
最后的古道下降,是我的噩梦,头灯上、眼镜上全是雾,很快被一个飞速下山的超过,后来得知是香港选手,他不仅超过了我,而且超过前面3个结组的,抢的第5。我当时不确定被超后自己是第10还第11,但技不如人,有啥办法呢?但只有尽己所能就不为憾,哪怕前面有人犯规,递补的也是第11名,就象索契冬奥会女子500米短道速滑那个冠军女孩,大家都说她幸运,但能杀进入决赛是幸运的前提,我必须保住这个前提。
夜晚、湿滑路面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其实也超出了绝大多数选手的能力范围,尤其是看到那些50km选手们一步一停歇的踟蹰,看到了祝贺、贵嫂和直白,贵嫂明确告诉我,你俩现在是第9第10,慢慢跑注意安全(贵嫂和直白可能没看出张谦是女子第一)。
终于下到防火道了,雾更大,我都担心跑到沟里或者撞到护坡墙,再加上实在有点跑不动了,追兵也上不来了,所以想走几步,让张谦先去冲线吧。张谦说就这几步了,咱俩还不一起跑,慢点也没啥,后面的肯定追不上了。
快到终点线,赛会已经拉好冠军冲刺线。张谦真的很谦让,让我先过线。我准备好了微笑,挺直了已经有点佝偻的身躯,故作轻松的与冠军同时过线,虚拟体验了一把冠军的感觉。
当冠军真好!祝贺张谦。虽然邢姐是我的好朋友,而我过去对张谦并不相识。但在那样的场景下,我义不容辞责无旁贷,必须不能让邢姐追上。
深刻感受到张谦和邢姐是伟大的运动员,从她们身上我学到了很多,这是不亲历就无法获得的经验,也是此次比赛最大的收获。正如NBA中经常被提到的一句话:永远不要低估一颗冠军的心。
后记:为什么我在奖牌刻:爸爸 加油
最近《归来》热播,从陆焉识身上,我总能看到爸爸的影子。2年多的病魔摧残,我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他们那代知识分子尤其是男性知识分子的生存状态就是“憋屈”二字,作为儿子,我已无力改变过去。我对他憋屈一生的最大反击或许就是让他看到一个男人知识分子的希望,或许他不能等到明年的这一天,我要尽力让他在满心遗憾中带着些许希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