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是卷上的,即便垂下,恐也难敌窗外的光;天,应是一个秋夜,燥热退却后的清凉。一把茶壶,几只茶杯,还有烟卷火柴——全是男人消遣待客的物什。凄冷的月照在茶几上,和摆放的物件一起,泛着冷莹莹的光。似乎,藤椅坐垫上还留有余温,那边正促膝畅谈,言语尚在耳边,意犹未尽,一转身,独上西楼,却又生出了一份惆怅。茶分明凉了,烟早就灭了,唯有天边新月如钩,清澈如水,如诗如画,如梦如幻,月也随之种入心田;或有刘天华的《良宵》一曲,委婉低吟,袅袅秋风。恬静的画面,溢出了几许伤感,流淌在心间,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丰子恺,现代著名画家、散文家、现代漫画奠基人,画作多以儿童作为题材,风格幽默风趣,反映社会现象。早年看过老先生此画作,只因少年不知愁滋味,看了也就看了,也觉不出什么好来,今又遇见,却是思绪良多。简练的线条,高度概括的手法,勾勒出人生片段间的无奈,赏过后回味无穷,不禁揣摩起老先生的心境,一辈子大半处于战乱,心却是此般的安详。渊博的文学造诣催生了一支妙笔,画中有文,那是对画的补充;文里有画,那该是笔的延伸了。读这幅画,我用了二十多年光阴,如今,我想我读懂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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