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在上海参加了一个关于公司治理的会议，欧洲人与中国的企业家一起讨论。看到主席台上中国人寿董事长杨超和万科的王石充满自信地宣传公司治理理念 对企业业绩的重要，感到十分有趣。忽如一夜春风来，公司治理中大彩！如同社会责任感、和谐社会等词汇一样，中国企业主导理念的不断与时俱进真是让欧洲人， 包括我们都眼花缭乱了。

　　实在感到会议的枯燥，便拉过话筒提问：王总，您提到万科公司按上市公司规则行事，不希望国有企业大股东的股份 太高，导致国有管理部门的规则主导万科经营，这是否意味着你认为目前的上市公司规则与国有企业管理规则有冲突，你如何处理？杨总，你提到独立董事代表中小 股东，这是否意味着独立董事不代表全体股东的利益？两个问题一出，场上立即有所骚动，许多记者兴奋起来。

　　老王到底经验丰富，指出你王 巍是唯恐天下不乱哪，我从来没有说冲突一词，只是不一致而已。企业家需要在操作中按股东最大利益的要求加以变通。杨总毕竟是国企大领导，声称原则上中小股 东的利益是与全体股东的利益是一致的。同样是上市公司董事长，其风格大有不同。王石的狡猾和杨总的圆通还是给大家许多联想的空间。机灵的记者们会发掘出许 多有意义的话题的。

　　下午，轮到我在台上当嘉宾了，照例表达了我的观点。公司治理不过是一种未来境界，可求不可遇，是实战的艺术，没有 必要过分包装，甚至政府将它与社会责任感一样改造成监管企业的一种手段了。我也现身说法将我的经历归结为：花瓶、专家、独立到董事四个阶段。耶鲁教授陈志 武立即发问，传统的中国管治文化一向以官本位主导，这与市场经济的公司治理格格不入，你们如何自处？显然，从文化层面上看，两种文化的冲突是强烈的，而且 将是漫长的，我并不乐观。但是，我们可以推动管治的透明化和程序化，所谓前途光明道路曲折是也。

　　昨晚在北京的聚会上，陈志武称他不过是替王石回报我一击而已。

　 　陈志武最近写一篇东西，将中国首富施正荣与历史首富乾隆皇帝一比，根据大量历史资料证明施正荣比乾隆更富有。 表面上游戏的文章其实有许多深意，至少改革和开放给全体国民带来了巨大的福祇，任何人都有机遇可以成为首富，而不是仅仅少数人获益。我将这篇文章转给施本 人和其他朋友。其中一位高层官员回信认为陈志武还是一个爱国者。陈志武苦笑，至少他还被认为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