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我经常做梦回到以前的那座校园，还有那间不大的办公室，非常清晰。要么是在办公室拿起十多年没再怎么动过的毛笔，或是纠结的辞了北京工作回到那所工作六年的学校继续教书……

    哈密地质中学，一个在我出生长大的城市里当年赫赫有名的学校，时过境迁，现在已更名为哈密市第二中学，但二十岁往上的人都记得并也只提及的依旧是那个老名字——地质中学……

    我出生长大在哈密第六地质大队，学校原本是六大队与704队两个地质单位合办的子弟学校，由于是合办，不设正副校长，俩单位各一个校长，都是正的。四十年前这里谈不到升学率，但学生打架斗狠可是远近闻名，因为是驻哈单位，不隶属于当地政府，孩子们又是一个大院儿长大的，心齐……

    老爸老妈都曾是这里的老师，老爸三十年前在学校教高中数学，我对学校最初期的印象是他晚上去上课，我呆在教室外的土制兵乓球台后面自己玩。当时他班里的一位学生成了我后来的中学数学老师，只是我不喜欢数学，从小就认定对我来说买菜能算准数学就够用了，人家坑你秤你还不知道，那学好数学有什么用……

    1989年，在这里上了九年学的我中学毕业，小学五年、中学四年，由于老妈想让我巩固巩固就在初二留了一级，虽说在五十来人的班里成绩能排到十多位，可我依旧不想上高中，总感觉上高中没用，不是我想走的路。好在那年哈密师范招美术专业，我顺利考上中师，三年之后，又回到这里，成为当时最年轻的美术老师……

    此时的地质中学已是翻天覆地，不再以学生打架斗狠闻名遐迩，文科高考升学率成了镇校之宝，大量地方学生来此就读，当然，传统还是很好的保留了下来，只是没有继续发扬光大……

    回到这里当老师的六年是地质中学的盛期，其中自然少不了内部的明争暗斗，争斗久了，问题来了，加上体制的改变，地质中学走向衰败。1997年，为了规划需要，两棵见证校园三十年成长过程的沙枣树被砍掉，记得栗子明和艾青林年轻时就住在大沙枣树下面的宿舍，那会常爬上去给我们几个小点儿的摘沙枣，如今一个去了政府部门，一个成了四中的校长……

    1998年夏天，正在光荣榜上写高考录取名录的我收到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一个月后，我离开了那所学校，上学九年间，这里伴随我和同学、朋友长大，工作六年里，我记住更多的是学生们的面孔与故事……

    秦凌、韩璐、孙薇——三个无法抹去的影子，都快嫁人了……   

    2005年回哈密时去巴里坤看赛马，突然有人喊我，万力——当时在美术班里一人靠墙坐的小男孩，高兴地对我说他考上的电影学院动画学院；我一直认为住我家楼上的刘晨是这些孩子里绘画感觉最好的，年初他曾在我博客里留言，但再无音信……      

    当年还上五年级的潘玉、彭媚如今以为人母，刘铭义随父母去了乌市，马乾城中学毕业后没上高中，后来又见过一次，身前的小望远镜是我买的第一支望远镜，20倍，前苏联制造……

    1997年在操场上看海尔波普彗星，罗买买被我弄的也喜欢摄影，最后还成了北影校友；祁凯最终娶了彭媚，如今忙着家里的产业；郑文博脸上的伤疤来北京处理之后好多了；当年常一起踢球的“黑牛”现在进了军营；丁馨——一个安静的小姑娘，现在不知在何处……  

    暑假里，办公室门前是朋友们聚会聊天的地方……

    当年一脸稚嫩的王“卡德尔”现在看着都想笑，谈笑间十八年，如今老人家的形象已是沧桑过了头。大家上师范学美术时认识，恰巧又在地质中学读高中，执着的他曾只身一人去考中央美院附中，高中毕业考上了新疆艺术学院，毕业八年后终于考上了中央美院的研究生……

 


    1998年1月，我和及胜、罗买买在办公室前用烟花给王“卡德尔”写新年祝福语，五秒曝光时间，快门按下后我才走进画面，有些虚幻，生活中的许多东西都在虚幻的梦境与记忆之中……